秦天冠詫異的挑著眉,努力的分析著吳成德話裏的意思,吳相的女兒不是那個頭發怪異的吳小姐嗎?我與她認識?!
吳成德冷眼看著這個轉眼間便被鞭打的滿身血痕的年輕人,他眼裏的沉穩和冷靜,讓吳成德不由的多了份揣摩,如果當初不是因為自己也對這個年輕人印象不錯,絕不會在發現女兒喜歡上這樣個小吏後仍舊縱容,是當初自己眼光錯了,還是現在他更會裝了?!
抽打間,秦天冠脖子上掛著的一個玉墜露了出來,吳成德上前一把拽了下來——
“還給我!”秦天冠怒吼一聲,身子在柱子上用力晃動,以前的事自己都不記得了,唯有這個玉墜一直跟著自己,便是薛曉蘭變著法子用別的墜子換,也不曾讓它離開過自己。
“還給你?!”吳成德冷哼一聲,看著秦天冠眼裏的怒火和緊張,吳成德火氣更甚:“這是我吳家的家傳之物,你還有臉要還給你?!打,給我繼續打!”
“住手!”吳佩梓邁步衝了進來,快速的掃了秦天冠一眼,憂鬱的神色裏多份心痛,轉而看向吳成德:“爹,你怎麼把他綁來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失去記憶了,那些事與他無關!”
吳成德怒其不爭卻又更心疼的說道:“女兒,你聽他狡辯,他若真忘了,何以會帶著你給他的玉墜?!”
秦天冠聞言驚訝的看著吳佩梓,心裏有一個位置狠狠的疼了一下:“這玉墜……”
吳佩梓自吳成德手裏拿過玉墜,用力的拽在手裏,低聲道:“是睿王妃親自斷定他失去記憶了!”
吳成德聞言一愣,對於睿王妃的醫術和為人,他還是信服的!
“爹,你放下他,我想單獨和他說幾句話!”吳佩梓低著頭,視線始終落在手裏的玉墜上,握在手裏時,似乎還帶著他身上的溫熱感。
吳成德歎了口氣,轉身讓家仆放下秦天冠,隨即怒視了秦天冠一眼,警告的道:“你若再靠近我女兒,我就算拚了這把老骨頭,也必不放過你!”
“爹——”吳佩梓轉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上前扶著吳成德往外走了一步:“放心吧,沒事的!”
吳成德回頭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秦天冠,低聲對吳佩梓道:“爹在外麵等你!”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吳佩梓頭發已經長了許多,簡單的在頭上梳了個發髻,一身湖綠色的收身長襟裙將那高挑的身材襯托的更為纖細修長,邁步走向前,低頭看著頭倚著木樁,癱坐在地上,滿身是傷的秦天冠,他依舊英姿卓然,笑起來溫文如玉,眼神始終冷峻不屈,可惜卻是自己再也無法靠近的人。
吳佩梓自袖兜裏拿出個簪子遞到秦天冠麵前:“我所有的苦難都與這簪子有關!先是傳來了你的死訊,我不信!托爹四處找你,得來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你已經死了,之後便有人將這個簪子送給我,說是你臨終前要送給我的,我便日夜戴在頭上,不久,我就得了一種怪病,頭發開始脫落,頭皮開始潰爛,大夫都說我不久就會死去,我想用我這條將死之身,為你的死報仇,睿王妃救了我,我才知道這簪子裏放著毒藥!”
秦天冠吃驚的看著吳佩梓,聽著這些自己完全陌生的事,想張口為自己辯解,可那句含在嘴裏的‘我不知道’卻在看向吳佩梓那半長的頭發時卡在了嗓子裏,心裏悶悶的疼,那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讓秦天冠死死的握著雙拳。
吳佩梓隨即深深的呼了口氣,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又仰頭用力的眨了下去,接著道:“我知道這不是你做的!我不是信你!而是信我吳佩梓的眼光,不會善惡不分,但是我也不是修道之人,沒那些慈悲為懷,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對我做的這些,讓我日日如活在煉獄一般,我必將此難加倍還與他!”
吳佩梓說完,將手裏的簪子擲於地上,隨即冷聲道:“你可以走了!”
秦天冠低頭看著腳下的簪子,隨即伸手撿了起來,搖晃的站起身子,低聲道:“我也會查出這件事情,給吳小姐一個交代的!”
因那句‘吳小姐’,吳佩梓的嘴角勾起一道苦笑,眼裏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落了下來,快速的側過身子,背對著他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