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婉兒苦苦掙紮之際,抬眼看見段凜澈匆匆的走了過來,如福至心靈般眸光一轉,再抬頭時眼中掛著一層薄霧,霧氣緩緩凝結,在那媚眼中打著轉欲落不落的惹人憐惜無限:“弟妹——,我之所以不承認你來過我房裏,是因為你我談話的內容不便於外人知道,還請弟妹不要怪罪,今日之事隻是個誤會,至於吳小姐,我真的不清楚,那無恥的小順子已經死了,我反倒是有口難辯了!”
林婉兒說完雙手拂麵,努力的壓抑著哭聲,柔弱的肩膀隨著哭聲顫抖,哭的惹人心酸,無助的如一朵風雨中飄搖的小百花般惹人憐惜。
蘇紫衣冷眼的看著林婉兒,她找人拿給自己看的竟然是當年她和段凜澈的婚書!也正是因為這個,雖明知有異,蘇紫衣仍控製不住的撇下童茵,與她單獨見了麵,見麵後通過林婉兒那一臉驕傲的敘述,蘇紫衣才知道林婉兒以前是段凜澈的未婚妻,但是不知為何,林婉兒最終選擇嫁給的卻是三皇子!
便是如此,林婉兒話中的意思仍是段凜澈曾經對她的深情,如今對她的念念不忘,林婉兒臨走時,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無限惋惜的神情,對蘇紫衣憐憫的說了句:“我一直以為凜澈忘了我,後來有人說弟妹與我長的很像,我才恍然大悟!”
蘇紫衣不認為自己會沒腦子的信她的挑撥,卻仍無法控製自己去為這事心煩意亂。
林婉兒跪在地上,哭的無助,視線卻在指縫中偷眼打量著蘇紫衣,和無數大家閨秀鬥過法,林婉兒深信,這個時候,蘇紫衣絕對不會說出她們之間的對話,這樣丟臉的事誰會拿出來當眾揭短,何況說出來,一直暗戀兄嫂,丟的還是睿王的臉,女人嘛!什麼都可以拿出來鬥,唯有男人的麵子是不能拿出來鬥的。
看著段凜澈越走越近,林婉兒更加肯定的勾起了嘴角,在手掌內的小臉哭泣中卻藏著笑顏如花,隻要有了不承認蘇紫衣進過房間的理由,吳佩梓受辱那就是個死無對證的無頭公案!與自己無關!
蘇紫衣眸光清冷的看著哭的荏弱的林婉兒,嘴角甚至緩緩的勾著一道笑意。
蘇紫衣承認自己是個有仇必報的,所以在聽到林婉兒將設計自己的緣由引到今晚的話題上,又聽到身後段凜澈熟悉的腳步聲後,蘇紫衣一貫清冷的眸子裏都染上了笑意,幾乎想仰天長歎,這個時間點——抓的真是太完美了!
蘇紫衣再開口時,聲音依舊清冷、氣勢奪人:“皇嫂,我們之間談話的內容有什麼不便讓外人知道的?不就是你和睿王之前有婚約,你至今保留著和睿王作廢的婚書,還要托我轉達你對睿王的心思嗎?就因為這個你就可以陷害本妃嗎?本妃不做睿王妃,你能做得了嗎?睿王就要登基,有想法的人多著呢,本妃不會在意的!”
周圍‘哄——’的響起了命婦們的熱議聲,似乎剛才死個人的驚詫,也不如此刻的八卦更帶勁!
林婉兒自玉手間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如看怪物般看著蘇紫衣,唇開開合合了許久卻吐不出一句話來,耳邊命婦們的指點和熱議聲似一道道符咒,一絲絲的抽走了她的血液,讓她冷的全身浸了冰般瑟瑟發抖。
“不——”許久,林婉兒才用力的喊出了聲,隨即搖著頭:“我說的不是我對睿王有意,是……”睿王對我有意!
可後一句,林婉兒在看到段凜澈殺氣逼人的眸子如吃人般盯著自己時,便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林婉兒跌坐在地上,失神般看著蘇紫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蘇紫衣卻沒打算就這麼算完,轉頭看向段西広,開口很同情的問道:“皇嫂的心思,三哥是知道的吧?”
段西広麵無表情的半闔著眼簾,心中怒意翻滾,說知道林婉兒對段凜澈有意?還是說不知道林婉兒對段凜澈有意?什麼也不的能說,隻能怒喝一聲:“婉兒怎麼會對六弟有意?!”
“那皇嫂怎麼會設計出這麼大的排場陷害我?”蘇紫衣早就等著這話般,將話題再次饒了回來!冷眼掃了腳下一臉柔弱的林婉兒,剛才對自己傲嬌的時候,怎麼不見如此柔弱,裝小百花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與皇嫂素來無冤無仇,皇嫂性子是眾所周知的婉約溫雅,若不是為了一個情字,怎麼會一下子變的如此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