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0章(1 / 2)

段凜澈身後則站著十二個一身黑衣的暗衛,各個都蒙著麵,就連露出來的眼皮、手背上都塗著黑漆,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剛自煤堆裏爬出來般通體漆黑,每一個暗衛手臂上都帶著一個小巧、能連發九箭的精弩,暗衛的姿勢齊而不變,右臂托弩,左手做托架,箭頭直指慕容若然。

用毛骨悚然來形容慕容若然此刻的心境一點不為過,慕容若然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的龍椅旁,看著這個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竟然如置身於冰窖般,陰冷之氣直入骨髓,即使站的如此之高,卻仍如螻蟻般看著嘴角噙著怡笑的段凜澈。

永安侯率先跪倒在地:“臣恭迎皇上回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圍反應過來的大臣們心頓時定了下來,隨即跪地參拜聲不絕於耳。

段凜澈邁步踏在被射死的大臣們的屍體上,緩步走向高台,黑色的衣袂隨著步伐交錯,段凜澈與慕容若然對視的視線也始終交錯不離,直到段凜澈邁上了最後一節台階,抬手甩開衣袂之際,轉身橫坐在龍椅上。

段凜澈單手一抬,語調不高卻中氣十足的朗聲道:“眾愛卿平身!”

那份霸氣淩然,那份從容不迫的坦然,那鋒芒四射的銳利,讓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的輕歎,這樣睥睨天下的氣度,天生就該是坐那張龍椅的人,而站在一旁的慕容若然則更像個跳梁小醜,偏生這個跳梁小醜仍帶著不肯服輸的掙紮和不甘於命的自負。

段凜澈鳳眸微眯,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側頭對站在高台一側的慕容若然問道:“慕容將軍在好奇朕怎麼會突然出現嗎?!”

段凜澈嘴角勾了勾,側頭掃了眼殿下的暗衛,接著道:“這些暗衛自朕離開後就潛伏在這金鑾殿,七天六夜中不曾吃喝過,不曾動過一下,而朕是在第三天前回來的,一並呆在這金鑾殿裏的!”

段凜澈伸手輕扶了下袖頭的金龍刺繡,在這金鑾殿隱遁時,這些個刺繡都是用布包裹住的,臉上和露出來的皮膚上都綁著黑布,也因此今天才穿了件黑色的衣服。

慕容若然吃驚的看著段凜澈,三天前,他就已經回京了,那自己安插在麒麟衛中的人怎麼說他徹夜留在馬車裏和蘇紫衣尋歡。

似乎知道慕容若然在想什麼,段凜澈冷笑著道:“麒麟衛不是朕帶出來的,朕不會全然信任的!”

“段凜澈,就算你回來了又如何,就憑你這十二個人?整個京城都被我慕容旗下將士控製,我可以隨時要了你的命!”慕容若然在一旁高聲喝道。

段凜澈微微側頭,嘴角含笑,鳳眸中卻沉暗如古潭,整個人如出鞘的劍,泛著森森寒氣,出口的語調低沉的近乎於慵懶,可那言語間的淩然卻是高聲怒吼不能比擬的氣勢如劍:“慕容將軍,可曾仔細看過朕射殺的都是什麼人?”

慕容若然國字臉上帶著壓抑的醬紫,不自覺的隨著段凜澈的話語看去,倒在血泊中都是之前跪在地上的大臣,而自己帶進大殿的士兵——卻都毫發未傷!

明擺著是將嘩變和謀反一分為二。

嘩變,士兵無罪!謀反,死罪難饒!

慕容若然瞬間明白了段凜澈的意圖,隨即自高台上一躍而下,心腹將士緊忙將他團團護住,慕容若然在士兵中大喊道:“所有將士聽令,殺!大殿之中一個不留!”

軍令如山,士兵們原本被不知自哪裏射出來的箭愣在了原地,此刻在慕容若然的命令下,再次舉起了大刀——

“住手!”深受重傷的席江濤被兩個士兵架著走了進來,一入大廳便朗聲高喊道:“皇上早就給了我們足額的軍餉,是慕容若然扣下了軍餉挪作他用,又因虧空無以下發,隻能挑撥將士們嘩變,那些個被殺的副將和千夫長們,都是慕容若然殺的,隻因為他們知道了軍餉被慕容若然虧空的真相!”

自席江濤進來,慕容若然便知不妙,抓起一旁士兵的弓箭便射了過去,然而那勢如破竹的箭,半空中便被一個暗衛離弩的箭射偏了軌跡,插入了一旁的大柱上。

箭入柱,箭翎振顫!

慕容若然心裏一驚,以剛才那暗衛的手法,自己自高台一躍而下時就能被射死,顯然段凜澈並沒有下令殺了自己!其原因隻能是怕自己若死了,自己旗下嘩變的將士必然無法控製,隻是段凜澈何以如此自信,放自己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