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尚武的話音剛落,範縝帶來的禦林軍中,竟然有一部分人猛然向前一步,直接抽出了鋼刀,顯然都是炎若輒安插的嫡係,便是巴爾東手下也有幾人退至那些人一夥。
四年的時間,在禦林軍中有嫡係的已經不止炎若輒了!幾乎在那些人抽出鋼刀的同時,也有一部分禦林軍拉起的弓箭已經對準了出刀的人!
轉眼間,鳳陽宮門外成了南賀國內戰的第一個戰場!
相比較鳳陽宮外的廝殺聲震天,鳳陽宮內反而極為怡然。
即便是四年前成婚那陣,段凜澈和蘇紫衣也不曾如此放鬆愜意過。
鳳陽宮原來內殿的位置,一大片的空地上,支著一把貴妃椅,負責冒充黑風護衛的居然從蘇紫衣出行的步攆上卸下圓頂傘,支在空地上,蘇紫衣斜倚在傘下的貴妃椅上,椅子愜意的晃著,段凜澈則坐在她身側的石桌旁,伴著屋外的殺聲震天為她沏著茶。
“嚐嚐這杯怎麼樣?”幾道工序後,段凜澈將手裏的瓷杯遞給蘇紫衣,看著蘇紫衣喝完才低聲一笑:“準備什麼時候出去收了這個令狐尚武?”
蘇紫衣將手裏的茶杯放下,低聲道:“你就不怕他將你在這裏的消息說出去?!”
段凜澈朗聲一笑,低聲道:“令狐尚武是個聰明人,他的目的如果是不想當叛國之將,這個時候說出我在鳳陽宮,他又以保護鳳陽宮的名義圍住了這裏,結果便是畫地為牢,反倒不如先擁立鏡月登基,穩了南賀國現在的局勢!何況令狐尚武還咬不準在這院裏的人是誰呢,而你畢竟頂著令狐家嫡女的名頭,讓令狐尚武推鏡月登基,是再好不過的!”
蘇紫衣轉頭看向段凜澈,眉宇中閃過一絲擔憂:“我們本來還應該有時間,你倒好先將你駕崩的消息傳了出來,你就那麼有把握能在千裏之外勝了炎若輒?”
段凜澈低聲一笑,起身上前將蘇紫衣自貴妃椅上抱了起來,低頭在她額間落了一吻,轉而擁著她坐在了石凳上,伸手細細的順著蘇紫衣的烏發,隨即笑著道:“四年的時間,我雖攻不上馮冠山,他炎若輒也沒機會下的了馮冠山,所以他的地盤隻在那一山之間,而山下,早已非他的領地了!”
蘇紫衣點了點頭,此刻外麵的戰局越激烈,等炎若輒兵敗的消息傳來,鏡月登基便會越順利!
隻是與之前的計劃不同的事,鏡月登基已經不是為了鏟除炎若輒的勢力,而是為了順利接掌南賀國!
宮內的戰事蔓延的很快,整個琿梁京城轉眼間便陷入了煙硝之地。
大祭司偏在這時選在敬成門祈求天命,敬成門是南賀國最高的城門,曆來也有南賀國大祭司在此行祭司之行,但也都是在南賀國改朝換代的重要時刻,大祭司選在如此戰火紛飛之時在此祭司,其目的很明顯了!
夜小愛踏上祭司壇時,身邊仍有流箭飛轉在身側,然而腳下的步伐卻依舊穩健,即使那箭幾乎是擦著自己的臉頰而過,夜小愛也隻鷹鉤鼻微不可查的一皺,臉上神色依舊,雙目凝視祭台,也不曾為城下的殺戮和飛過的流箭側目過。
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直接鎮定了冒死參加祭司盛典的信徒們,心中也不由的為大祭司的沉穩和對天神的虔誠而折服!
令狐尚武知道這個時候大祭司行祭司大典的意義,能在這個時候將鏡月太子登基的事推成天神的旨意,植入南賀國百姓心裏,無疑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祭司在這個時候登上象征改朝換代的敬成門,其中的深意,炎若輒的嫡係也是再清楚不過的!
所以城中的戰事越激烈,敬成門上的祭司活動就越為驚險!
令狐尚武調集了一部分護衛守護著祭司活動,便是如此,仍有衝破護衛防護的流箭帶著殺氣射向夜小愛,夜小愛神色依舊從容,低頭、側身、跪拜之際堪堪的躲過了那一支支奪命的利箭,似乎有天神眷顧一般,每次都躲的驚險萬分,卻又都毫發無損,隻是無人看到那雙如水晶般的眸子裏,一直隱著銳利和警覺。
蘇譽冉死死的盯著那一支支射向夜小愛的箭,心揪的死緊,每一箭靠近她時都像是在射向自己的心頭,她躲開時帶著自己的心跳如鼓,偏偏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她如此涉險,甚至痛恨自己怎麼那麼不小心,既然要代替夜小愛上這祭司壇,怎麼會被她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要假冒她的事,這才讓她將自己點了穴定在這三丈之外,此刻隻能跟著信徒們跪在這不遠處,眼睜睜的看著她獨自身處險境,揪著自己的心狠狠的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