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吧,師姐要回來了。”梨棠小聲說。
安逸低頭輕聲說:“那我走了。”
“恩。”
安逸剛準備轉身,發現衣角被一隻手拽著。
“你明日一定要來。”梨棠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看東看西,手卻拽著不放。
“好,”安逸伸手捧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抬頭看自己,梨棠紅著臉頰,眼神躲閃,“我一定來。”
說完,放下手,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月色長袍映著黃昏,三千青絲由一根發帶束起,安逸的笑容越來越大,神色愈發溫柔。
厭倦了京都裏虛偽的一切,什麼樣的絕色他沒見過,卻唯獨對雲台觀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子動了心,早在兩年前,便動了心。
也是沉默寡言,亦是漠然相待,卻偏偏被那個終日言笑晏晏的她打開了冰封已久的心,便是冰川融化,彙成涓涓細流,最終流向最深處的心房,然後關上了門,任誰也進不來,門外依舊清冷,門內卻春暖花開。
翌日一早,安逸正準備出門,便看到了書槐姑姑。
“太後娘娘請殿下去後山。”
安逸到了後山,懸崖邊的涼亭裏獨坐一個婦人,雖上了年紀,卻風韻猶存。
“皇祖母。”安逸喚了一聲。
望著遠山的太後回過神來,笑了笑:“不是說來看皇祖母,怎麼沒了影。”
安逸正色道:“昨日在練琴。”
“練琴?”太後看著他,仿佛看穿了一切,“和梨棠?”
“祖母知道梨棠?”安逸反問。
“你可知,她是誰。”那日與平文的談話,讓她事後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讓安逸知情。
安逸看著太後,等著下文。
“梨棠姓沈。”太後盯著安逸,緩緩說出了這句話:“前朝丞相沈錦年之女。”
安逸蹙著眉,不知在思索什麼,良久才開口到:“父王知道此事嗎?”
“該是知道的,給他們家一條生路,不然梨棠也不可能安然活到現在。“太後如是說。
安逸想起梨棠愛笑的眉眼,生活的那樣無憂無慮,應該是不知此事,倘若知道了,還能這樣笑顏相待於他嗎,不由心中一悶。
太後看著安逸的表情,一切都了然於心,說到:“不用擔心,該怎樣便是怎樣,就算她有天知道了,也該明白,政治之見而已,若你父王真想做些什麼,還會許她逃出京城?當初有人將她抱出,應該也是得了你父王的默許罷了。”
安逸點點頭,神情淡漠,太後該是看出了自己對梨棠的心思,才告訴自己梨棠的身世,至於如何抉擇,倒是留給了自己決定。
可是皇祖母啊,兩年前,我就已經遇到梨棠了,現在告訴我,怕是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