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將軍似乎不太讚同朕的提議?莫非對朕的決策心存不滿麼?”寧天霽的注意力並在齊鴻飛身上停留太久,畢竟他目前要針對的是平西侯府。
“末將不敢!隻因舍妹年幼膽怯,末將擔憂她殿前失儀,衝撞聖駕;故而一時出神失態,還望皇上恕罪。”雲繹被那一滴酒收回了心神,此時麵對寧天霽的刁難自可應對如流。
“雲小將軍愛護令妹的心意,真教朕感動不已!”寧天霽言不由衷的說著,心中盡是遺憾。眼看雲繹就要沉不住氣了,卻被齊鴻飛那不著調的執絝性子給破壞。是以寧天霽冷冷的斜睨了一眼齊鴻飛,心中不悅提升了一個層次。
齊鴻飛仿佛根本沒注意他不滿的眼神,隻自斟自酌的品嚐著桌上的美酒佳釀。那閑適從容的神態,輔國公自歎不如,汗顏極了。方才寧天霽寒冷的眼神射過來時,他可是被赤裸裸的驚出一身冷汗來了,這小子卻麵不改色,果真是初生牛贖不畏虎啊。
待雲繹退回自己位子上座定時,雲山海暗地傳了寧修羽一個感激的眼神,方才若非他出手,莫說女兒今晚是否能免去被召見的命運,隻是這小兒子怕是真要搭進去了。
寧修羽神情淡淡的,隻還給了他一記冰冷淩厲的眼神。複轉向寧天霽,“皇上此時傳召雲姑娘入宮覲見,怕是不妥。知情者或許說其此舉義薄雲天,犧牲個人清譽以修兩國之好;不知情者則會因此而誤會其乃是舉止輕浮的女子。據悉,雲姑娘性情剛烈,被人如此誤解謠傳於市井乃至天下;保不齊來個以死明誌,皇上豈非落得一個逼死臣女之過?還請皇上三思。”說完,從容不迫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再優雅的淺泯而盡,一切動作舉止有如行雲流水,令旁觀者賞心悅目。
寧天霽眼底隱匿著絲絲不愉,他雖用計除了寧天霖夫婦;可之於寧修羽,這些年不管他用了多少手段,費盡多少心思,卻始終動不得他分毫。他手上三十鎮北軍及先帝禦賜的尚方寶劍,是他心中不可消彌的疤痕;何論還有一道他從未謀麵的遺旨。怪他當年棋差一著,沒能及時控製安親王府,使得寧修羽所中之毒得解,錯失了斬草除根的良機。
不等寧天霽多想,殿中一半以上的大臣們紛紛出席下跪,“請皇上三思。”為成全樓蘭太子的請求,背上一個逼死臣女的罪名。之於天子來說,這可是一生英名聖裁中,一個不可磨滅的汙點,太得不償失。
剩下的大臣本存著看戲的心,況且,平西侯府不僅屹立兩朝不倒,更手握重兵,他們早已心生不服;加之他們多忠於寧天霽,一舉一動均得看寧天霽眼色行事。可如今眾臣跪諫,他們自是不好冷眼旁觀,隻好出席隨眾跪諫。
樓滄奕見殿中跪倒一片的大安朝臣,袖下雙拳緊握,極力壓抑著滿腔怒氣。
寧天霽亦是如此,然而,他沒有選擇及反駁的餘地,畢竟事態若真發展到不可挽回的一步,他逼死臣女的罵名傳出去,會令多少朝臣與百姓寒心?兩相衡量之下,他隻得抬了抬手,“眾愛卿平身,眾愛卿忠君之事,為君分憂,朕心甚慰!樓蘭太子,大安女子遵三從四德,恪守婦道,寧為玉碎不作瓦全。望樓蘭太子莫要強人所難,不日後便是萬壽盛宴,朕下令眾朝臣家中適婚的女子進宮赴宴。若屆時樓蘭太子看上哪位臣公家的姑娘,隻要未曾婚配,朕即封郡主之名和親樓蘭。不知,樓蘭太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