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伊嚇了一跳,一下子扔掉了手中沾著血跡的香水瓶座。
她別過頭,不肯麵對自己內心那一閃而過的心疼是對他許紹強的。
她不能再接受他,因為她害怕再一次被他傷害。
她不要再受一次那被背叛和出賣的感覺,那會讓她比當年還要傷得更重。
所以她絕對不能再心軟!
他會將她拖入無底深淵,讓她再次回到煉獄當中的!
她愛的人是孟楚雲那樣的好男人才是,哪怕他不愛她,她也願意愛著這樣的好男人。
那樣的男人才能給女人幸福,而不是這種渣滓,隻會傷害女人,隨時都會將女人當做破抹布一樣扔掉。
是的,就是這樣。
她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許紹強一動不動,慢慢地拿出一張潔白的麵巾紙按住了額頭的傷口,鮮紅的血很快就浸透了麵巾紙。
美伊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一樣,心裏很疼。
她強忍著不回頭看他,反而嫣紅的嘴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找死,你自己活該的!”
許紹強眯細了眼睛,隨手扔掉了麵巾紙,看著毫不留情,仍然在罵著的美伊:“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看你還纏著我,就是這個下場……”
她還要繼續罵,許紹強猛地將她拖過去,狠狠地吻住了她,阻止她不住吐出又難聽又凶悍的話。
他用力吸吮著她的唇,猛地將車窗按下來。
黑色的車窗將車內與車外的景色隔絕開來,他按倒了座椅,抱著美伊躺倒了下去。
“你個混賬……”美伊亂打著,但是目光看到他仍然在流著血的額頭,目光霎時有一絲軟化。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許紹強已經拉開了她的胸衣,健碩的身子覆蓋了了上來……
黑色的車窗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端倪,隔絕了車內旖旎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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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的人都覺得孟楚雲變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冷靜、鎮定、潔癖、有著堅定的原則的孟楚雲了。
他的表麵還是那麼冷靜和鎮定,隻是這個冷靜和鎮定已經帶著讓人猜不透的高深莫測了,他細長上揚的眼睛裏,有一種看不清也說不明的光芒。
如果隻是變得腹黑也就罷了,但是周圍的人都覺得他連以前堅守的做人和做事的原則,全都放棄幹淨了。
他以前很討厭那些官場上虛偽的人,和商場上俗氣的人的。
但是現在,他開始跟他們打交道,甚至開始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他以前很討厭人家要求他打那些他不願意的官司的,不是害怕打輸了,而是不願意違背良心,去幫那些人渣脫罪。
但是,現在他竟然肯幫某個集團董事長的兒子辯護,而這個有錢公子哥兒的罪名是喝醉了以後,打傷了一個街上的老人,和一個孕婦。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孟楚雲能做出的事情!
以前的他,是那麼有原則,正直,有骨氣,清高。
但是,現在他好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隻要誰能幫助他往上爬,隻要誰對他有利用價值,他都不介意跟他們保持良好的關係。哪怕那些人被媒體被人罵得一塌糊塗。
他不在乎了,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如果說這些都還不算什麼,那麼當他接下最近反響最大的一個案子:一個議員的女兒和她的朋友開車撞翻了一輛車子,車子上的四個人當場身亡。
之所以反響那麼大,義憤那麼深,是因為那車上的四個人裏,有兩個是保育院的義工,另外兩個是才四五歲的小孩子,他們都是保育院裏的收養的被拋棄的孩子。
這件事情轟動一時,基本上是誰敢接下這件案子替這三個被告辯護,就會迅即被憤怒到極點的民眾的口水淹沒。
律師事務所的人做夢都沒有想到,當那個主要被告的父親,姓王的議員親自登門來找上孟楚雲以後,他竟然真的答應接下這樁案子!
當時,他們都認為孟楚雲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那個養女不教的王議員的。
雖然,孟律師最近變化很大,可是也許是因為他前一陣子心情不好,影響了他吧?
他怎麼可能會接下這樁義憤這麼大,反響這麼大,明擺了會被人戳脊梁骨的案子呢?
可是,當那個禿頭的王議員進去了孟楚雲的辦公室以後,一直過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出來,他們才覺得事情可能並不是像他們想的那樣僥幸。
一個小時以後,禿頭而大腹便便的王議員嘴角帶著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微笑從孟楚雲的辦公室走出來,還回頭緊緊握住了送他出門的孟楚雲的手,連連搖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