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曉若被這一腳給踢得全身都散了架一般,小腹和脊背傳來劇烈的刺痛,腦海裏嗡嗡地響著,頓時根本就起不了身,隻能發出痛苦地呻吟,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然而她想要解釋也出不了聲!
他的“奸夫淫婦”四個字在她的腦海裏嗡嗡地響個不停。
好熟悉的對話……好熟悉的場景……
她好像想起了,又好像記不清了……
那是一個夢,在她嫁給雷靖宇的兩個月之後的一個下午,她趴在臥室的飄窗上,做了那個可怕的噩夢。
那情景,那對話,分明就是現在的情形!
“不……”她呻吟著,想要爬起來,想要解釋,然後肚子上和背上的劇痛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起身。
雷靖宇又狠狠地踢了孟楚雲兩腳,然後順手拿起床頭的台燈,狠狠地就朝著他的頭上砸了下去!
殷紅的鮮血頓時像紅色的蚯蚓一樣,蜿蜒著流了下來,流了孟楚雲一額頭。
雷靖宇下手太重了,根本就是要置他於死地。
孟楚雲心裏千千萬萬個要救明曉若,然而這一砸,他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搖搖晃晃地就到了下來,鮮血流了一枕頭。
然而,他在昏迷前還叫著一個名字:“曉若……”
不許你傷害她!
不許你再動手打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折磨她,虐待她!
對不起,曉若,我沒能保護你。
對不起,曉若,我想保護你,但是總是失敗……對不起對不起……
他帶著極度的不甘和痛苦、歉意,終於昏厥了過去。
雷靖宇高大挺拔的身子因為他喊著的的這個名字全身又顫抖起來。
但是這回不是傷心到幾點,恐懼到極點,和震驚到極點,而是憤怒到極點!
他頭也不回地再也不看受傷流血,暈厥過去的孟楚雲一眼,咬著牙朝著明曉若走過來,隻見嬌弱的她趴在地毯上,臉色慘白地痛苦呻吟著。
他咬了咬牙,菲薄的嘴裏吐出一個詞:“jian人!”
然後,他生硬粗魯地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一下子將她扛起來,抱著走出了房間。
高速公路上,飛快地奔馳著一輛黑色的房車。
坐在司機位子上的小然一邊用戴著雪白手套的雙手緊握著黑色的方向盤,一邊憂心忡忡地從後視鏡往車子的後排看去。
明曉若半趴在黑色的真皮座位上,本來完美的發髻已經散亂下來,有幾縷沾在她雪白的臉頰和頸項上,襯得那臉色越發的白得像紙一樣。在烏黑的長發掩映中,她痛苦地捂著小腹,不時地發出難受的呻吟聲,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澄淨的眼眸半閉著,明顯是痛的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而比起她的臉色,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她的形容。
隻見參加孟楚雲和王明明的訂婚儀式之前,還那樣優雅、完美、高貴、溫柔的她,現在已經狼狽得像經曆了最可怕的地震或海嘯,逃離出來的一樣。
她的衣衫淩亂,像是被人用力撕扯過,又像是胡亂套在身上的。本來如同雲朵一般飄逸美麗的真絲長裙的裙擺上,還有一道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撕裂的口子。
就在小然膽戰心驚地偷偷用眼看著後視鏡的時候,明曉若終於支撐不住,半靠在真皮位子的椅背上的上半身一下子滑落下來,連帶的,掩映在她臉頰上的烏黑發絲也滑落了下來,將她被遮掩的臉龐也露了出來。
小然霎時間心都抽緊了!
戴著雪白手套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用力得像是要將方向盤扼斷一般!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雙手關節一定因為用力都泛起了白色。
因為他看到了讓他心髒收縮的慘烈情景——明曉若的發絲滑落,露出她的臉頰來,隻見那半邊臉上腫得老高,柔嫩的唇畔還殘留著一絲鮮紅的血跡,明顯是被人用力掌摑後留下來的慘狀!
他的腳踩在油門上,穿著整齊而帥氣的製服下的雙腿膝蓋無法控製地打了一個哆嗦,差點手一滑,將車子開得偏離了車道!
為什麼少夫人去參加宴會之前還是好好的,但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隻知道當時少爺命令他召喚來雷氏的其他人,一起尋找少夫人的下落。那時他嚇得要死,卻不是因為像酒店的總經理一樣的心理——他是真的真的擔心少夫人。
他都不敢想象萬一真的有人敢頭歲頭上動土,綁架了少夫人該怎麼辦?
那麼柔弱的少夫人,萬一落到了歹徒手上……他根本不敢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