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幾個兄弟懶得再理這個白癡了,相邀著一起去喝酒:“嘿嘿,咱們該慶祝老大平安無事啊!等老大和嫂子卿卿我我夠了,咱們做兄弟的再過來吧,電燈泡什麼的……就留著你個笨蛋去做吧!”
刀疤愣了一下,這下就算再笨,腦子再轉不過彎來也懂了:“我靠,你們都有沒有義氣啊!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啊?喂……該死的!你們這幾個沒有義氣的家夥,等等我啊……”
孟楚雲看著這一幫凶神惡煞但是又講義氣而心思單純的嚇人的黑社會勾肩搭背地離開,自己也淡淡地笑了笑,準備轉身離開了。
既然許紹強沒事了,他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至於許紹強和美伊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那就把時間和世界留給這一對有情人吧!
他一直都將美伊當成親人,現在美伊找到了兜兜轉轉,其實一直在眼前的真正的真愛,他當然為她感到高興。
至於她曾經對他表白過的事情,他永遠都不會提起的——因為,其實他們心裏,現在都很清楚,那隻是在迷霧擋住了眼前的路,在尋找真愛的途中,一段小小的插曲罷了。
美伊和許紹強才是彼此的真愛,他的直覺沒有錯。
隻是……
他一步步地往醫院外走去,漆黑清澈的眼眸裏流轉著一抹淡淡的憂鬱和傷感。
那個我愛著卻怎麼也握不到她的手的人,又在哪裏?
可知道:為了去握住她的手,我早已走上了一個人的、寂寞的不歸路?
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都不怕,我隻是恨我保護不了她。
雷靖宇……總有一天,我要你為你所做的事,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絕對!
“媽媽,我疼……”
一聲嬌柔的呼痛聲從柔嫩的櫻唇中發出,躺在病床上的明曉若左右搖著頭,像是在與什麼抗爭著,又像是在恐懼著什麼,害怕他過來。
她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晶瑩剔透的麵容上投下一層烏黑陰影,而眼窩下麵的青黑色痕跡顯示著自從她躺在醫院的一天開始,一直都在被噩夢驚擾著。
原本烏黑亮麗的長發也已經失去了亮澤,披散在雪白的枕頭上,烏壓壓的一堆,越發襯得那巴掌大的臉龐小的可憐,憔悴得可憐。
雷婷婷正在桌子邊上端著一個碗將熬得稠稠的白粥從保溫盒裏裝出來,聽到病床上的兒媳在昏睡中發出了這麼可憐悲慘的聲音,頓時心一揪。
放下碗就來到床邊,隻見明曉若一會兒的功夫額頭就已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還有一滴從她的額頭滑落到雪白晶瑩的臉龐,而她的眼角也滑過一滴透明的淚珠。這淚珠與汗珠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
“不要……不要再打我了……媽媽,媽媽,我疼,我疼……”
明曉若在噩夢中發出了哭喊聲。在雷靖宇和袁小欣麵前強撐的堅強和倔強,到了沒有防備、無處可逃的噩夢中,她再也撐不住了。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夢境都是重複的。
雷靖宇解下皮帶,純牛皮的皮帶帶著鑲著碎鑽的白金扣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砸在她的臉上,胳膊上,腰肢上,腿上,每一寸肌膚上。
她哭著往後縮著,卻阻擋不了那重重地鞭打重複著落在身上。
“不要,不要,我沒有做過……我沒有……不要打我……”明曉若不斷地搖著頭,柔嫩的唇裏哭泣著吐出辯解的聲音。
她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人被重重的噩夢困住了,纖細而滿是傷痕的雪白小手無意識地抬起來,想要抓住一樣東西,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雷婷婷眼睛裏的淚水一下子就蒙了上來,她緊緊地握住了明曉若混亂中抬起來想要抓住什麼的手,安撫地輕輕拍著。
想要安慰她,可是一開口眼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掉:“孩子,沒事了……沒事了……混賬小子,再不會這樣對你……”
她想說他是一時糊塗,可是曾經也受過丈夫殘酷對待的她,怎麼會不懂這種痛苦。那種痛,不僅來自身上的殘酷虐待,也來自於心靈的折磨。
明曉若還被困在噩夢中。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她掙紮著,捂著受傷的手臂不斷奔跑著,但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明曉若,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
是袁小欣。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惡毒,狠狠地盯著她,就像一條毒蛇的眼睛一樣。
明曉若一步步地後退著,猛地一轉身,想要離開,但是卻一下子撞在一個人堅實的身上——是雷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