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的燈光中,明曉若睜著無神的大眼睛失焦地看著空蕩蕩的牆壁,柔嫩的唇瓣上因為疼痛而被咬破,嘴角有一絲殷紅的鮮血流到了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肌膚上。無論是纖細雪白的頸項,還是被子滑落下來露出的纖細柔潤的光裸肩頭上麵,無不是密密地布滿了粉紅色的吻痕。
任人看到她這幅模樣,也知道她剛剛經曆了什麼。
“嘩”地一個響動,床邊椅子上的黑色襯衣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拿起來,雷靖宇站在床前,光裸結實的胸膛上還有一滴透明的汗珠滑動,古銅色的肌膚散發著無盡的性感魅力,配上在暈黃的燈光下更顯得半明半昧,邪魅到極點的俊美容顏,他性感邪惡得足以讓少女暈過去。
但是他說的話也仿佛來自惡魔的聲音:“又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做這種事,用得著裝出這種樣子來嗎?還是你扮演清高純潔都扮演上癮了?”
一個完美的弧度,純黑色的襯衣披上他的肩頭,他一邊穿著襯衣,一邊不忘譏諷失神的明曉若:“你以為我會高興碰你這個已經肮髒頭頂的女人?如果不是喝多了酒……你以為我會願意碰你這具身子嗎?嗯?”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扣著黑色的水晶扣子,停留在胸口的地方,他走到了床頭的位置,伸手扳過她的臉,冷笑道:“怎麼不說話了?”
明曉若慢慢地轉過頭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就仿佛不認識他是誰一樣。
有這麼一刹那,雷靖宇的心因為她失神茫然的目光而漏跳了一拍,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現在不止是她的人,她的身心,就連她的靈魂都仿佛已經抓不住,不知道飄到了哪裏——是被他逼的,他知道。
但是想到她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又硬了起來。
冷冷地放開箍製著她的手,他冷哼了一聲,俊美的臉上又重新浮上了那抹熟悉的譏諷冷笑。
“以為這樣就讓我放過你?明曉若你別做夢了。”
他大步地往門口走去,快要走到門口時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我說過你會生不如死!”
明曉若的手指放在被子上,忽然動了一下。
她的唇張了張,但是什麼都沒說。
無盡的讓人窒息的沉默中,雷靖宇走了出去。
後來每當他回想起這一幕,都恨不得讓人狠狠地揍一頓,他懊悔得想殺了自己——卻怎麼也改變不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雷靖宇從明曉若的房間出去以後,也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到書房睡覺了。
袁小欣做夢也想不到她本來以為抓到了明曉若的“罪證”,可以讓雷靖宇更加地憎惡明曉若,卻想不到反而讓雷靖宇找到了借口去找明曉若,讓他在喝醉的情況下又抱了明曉若。
而她這個滿心自以為已經牢牢地抓住了靖宇哥哥的人和心的人卻獨守空房,她氣得將明曉若這個勾引人的狐狸精足足罵了一萬遍——完全忘了明曉若和雷靖宇才是正牌的夫妻,而她,什麼都不是。
她才不管,她的心裏雷靖宇就應該是她的,所有別的女人都不能跟她搶!
雷靖宇哪裏知道這個女人心裏想什麼,他也完全顧不上她,或者說根本就忘了她。
他獨自坐在書房裏,麵前是空空的酒瓶和滿滿的煙頭林立的煙灰缸。
別看他在明曉若麵前那麼狠,他心裏很清楚自己——什麼憤怒、嫉妒是真的,但是抗拒不了她,卻又不願意放下麵子承認自己還想要一個應該被自己痛恨的女人,終於有一個理由,有一個借口可以去找她,去抱她,才是最終的真實想法。
不管理智告訴自己要鄙視她,要痛恨她,不能再受她的影響,被她欺騙,他都沒法抗拒她。
她甜美得讓他幾乎要著了魔。
以前是別的女人們匍匐在他的腳下祈求他的寵幸,得到他的寵愛,如同著了魔。現在輪到他像著了魔。
真是可笑,也許這就是報應。
——不斷地拋棄女人,最終她們的詛咒實現了:他為了一個如此對他無心,爬上了別的男人的床的女人失了心,丟了魂,著了魔。
他隻是嘴硬,隻是用狠戾來在她麵前掩飾自己這樣近乎卑微的尷尬。
想到她失神的大眼睛,他的心又一陣的抽痛。
報複她,究竟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他都已經分不清了!
夾著香煙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他甩了甩頭,想要將她失神茫然的目光從腦海裏狠狠甩出去,卻發現隻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