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狐族依舊在紅相思不停地把死去獸化的狐妖放到車上等待他們百年後的重生。車軲轆不斷地碾壓地上蓄滿血液的小水坑,濺起一絲絲的血花,然後重新落回小水坑再被另一輛新的推車濺起又落下,直到黃昏後,天黑盡了,狐妖的屍體全部運回去了,紅相思這才靜下來,本被走來走去的狐妖攪亂的鐵鏽味又慢慢凝聚起來,飄在紅相思的上空形成一絲絲被人撕扯開的開的紅霧,好似那些千年來死去的狐妖和狼妖的魂魄,因為心中的的冤屈久久不能散去似的。
無曲抱著無顏獸化的身子穿過忙碌的狐妖,坐上早已準備好的軟榻,抬著進了狐族皇城迎接著狐妖民眾的膜拜。無曲暗想,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就傳到這來了,想必父王和大哥一定也知道無顏和靨狼同歸於盡的事了。一仗雖然是兩方將領同歸於盡,但因為我族有重生的能力,表麵上雖是兩方打平不戰不敗,但實際是我狐族贏了。
無曲穿著戰袍抱著無顏有些冰涼獸化的身子,輕輕扶上白色的絨毛,心裏有些內疚。他站在狐禦宮的門口猶豫不決,父王和大哥臨走前囑咐我要照顧好三妹,如今出了這事該如何和父王和大哥交待。豈料那門口該死的守衛看進無曲便大喊“皇子無曲覲見”。無曲被嚇了一跳,怒瞪守衛怪他多嘴。狐禦宮內傳來宦官尖細的聲音“傳”
無曲硬著頭皮抱緊了無顏那漸漸冰冷的身體,踏著狐禦宮的白玉磚頭這一步步的走向大廳的中間停住,內心又怕又悔,早知如此就應該等到父王宣我來才來。無曲想看看父王的臉,便往上瞄了瞄,竟看到臉色鐵青的大哥無絕,心裏更是一沉這次肯定逃不過了。頭低的低低的,等待著父王給他的最終審判。上次就是因為與狼族一戰,戰敗了,被父王打成內傷調養了半年,現在想起來心口還隱隱作痛。
殿上的狐無罡的赤眸裏閃著血腥,站在一旁的無絕看到狐無罡眼睛的血腥心中不安,看來這次無曲懲罰難逃了。狐無罡輕唇道“聽探子說,靨狼死了,無顏和靨狼同歸於盡了。是否”無曲小心的答“是的,父王”狐無罡淡淡的說“無顏為了擊敗狼族與靨狼同歸於盡倒也對,隻是....”狐無罡頓了頓,無曲心一緊害怕狐無罡說出什麼,誰都知道這狐無罡心狠手辣,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如此。狐無罡繼續說“隻是無顏應該把狼族的下代狼帝引出再與他倆同歸於盡才對,隻有這樣狼族才會真正人心大亂,好罷,你和無絕先下去罷”。無曲和無絕聽著狐無罡的這番話心裏惱火起來,這不是把無顏當棋子利用嗎?他們雖然知道狐無罡把他身邊的妖都當棋子達到他的目的,但聽他這樣一說心裏還是十分惱火,卻又不敢發作。
無絕走到無曲身邊和無曲恭恭敬敬的告退離開,無絕和無曲一離開,無絕便馬上拖著無曲左拐右拐,無曲隻是任著無絕拉著走到無絕的寢宮,關上門,走到內房。無絕對著床旁邊的香鼎念起咒文,那香鼎發出暗暗的黑紫色光芒,無曲知道這是無顏設的結界,隻是他從來不知道無絕房內有這樣的結界。
香鼎因為咒文幻變成一條深深地道但卻充滿光芒與普通的地道完全不同,無曲剛想問這是用來做什麼的,便被無絕止住,無絕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這狐宮滿是父王的眼線,還是下地宮說罷”說完便拉這無曲進了地宮,身後的一切便恢複了原狀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地宮內雖然因為用法術製造出光亮,整個空間顯得明亮寬闊,可是因為是在地下,空氣沉悶,無曲的臉透出一層密密的汗,之前在紅相思惡戰時留下的血跡被熱量蒸發,散發出幽幽的鐵鏽味,無絕聞到從無曲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皺了皺眉,轉頭對抱著無顏獸化身子滿頭大汗的無曲說“你怎麼不洗個澡就來覲見了,你就算不洗澡也換身衣服吧!”
無曲一聽到無絕又在耳邊絮絮叨叨就不耐煩了,就算他無絕有潔癖也不要整天絮絮叨叨的吧。無曲煩躁的回道“那還不是怕晚了,你和父王怪罪我沒有照顧好無顏麼,我一回來不久連衣服都沒換就趕去狐禦宮了麼。早知道我就晚點再去了,這倒黴催的”無絕看著無曲不停的抱怨黑起臉來“你還知道要保護無顏,我臨走前是怎樣囑咐你的,怎麼還出了這樣的事情,早知道我就應該推了和狸貓的談親,要不然就不會這樣了”無曲看著無絕把責任推到他自己身上,心裏就得越來越對不起無絕了。
可是又不想在牽涉這個話題了。他往四周一看竟然和進來的時候不同了,便說道“這是哪啊?”無絕這才從自責中抽離出來,淡淡的看了看四周。“這是我和無顏建立的地宮,用來商量機密要事的”無曲邊問邊仔細的看著周圍的擺設,“我這麼不知道有這個地宮啊!”無絕回道“這是因為我和無顏考慮到你的性子,便不跟你說了,反正跟你說了也沒多大用處”地宮是簡單的書房擺設,一張檀木書桌,幾張椅子,茶桌,最特別的是在地宮大廳中央用黑曜石打造而成的平台,上麵有著大大小小顏色不同的彩虹眼,黑曜石石麵上刻著無曲不認識的咒文。便想把手放到上麵,沒想到還沒放上去就被設下的結界彈開,發出嗤嗤的聲音,無曲便感到手心一陣刺痛,然後飄出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