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媳婦驚喜的抬起了頭,看了看恩和又看胤祚,胤祚頷首道:“你們福晉說的很是,謝嬤嬤奶了你們福晉一場,你們又為了你們福晉的事情兢兢業業,你們的好,我跟你們福晉都看在眼裏,以後等孩子大了,就放出去考個功名!”
張成媳婦以及張成謝嬤嬤,這幾個人的忠心和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能因為一個紅玉就舍棄了這麼幾個難得的忠仆,在說,事情做到這胤祚也還算滿意。
連謝嬤嬤也跟著落了淚,有些話又不能說出口,就隻跟張成媳婦跪下磕頭:“奴婢生生世世都給福晉做牛做馬!”
張成媳婦原想著以後必定不能再用他們了,沒想竟還得了這麼大的恩典,大起大落也忍不住落淚,隻覺得若以後不為恩和肝腦塗地,鞠躬精粹,實在是連個人都不夠格。
屋子裏的大丫頭到都知道是什麼事,旁人就有些疑惑,王嬤嬤聽說就隻歎氣,是想到恩和的處置,又越發覺得恩和值得忠心,這事情說白了還是因為福晉念著謝嬤嬤的恩情才沒有往大裏鬧,福晉心善也心軟,若她做事認真上心,以後對家裏也能多幾分蔭庇。
冷風刀子一樣刮過,紅玉穿著單薄的衣裳,被綁在牛車上,冷的打了個哆嗦,她到現在還有些迷糊,前一夜還是在她散發著桂花清香的雕花大床上睡著,吃著用著尋常官家都難見的好東西,怎的一大早就稀裏糊塗的被她嫂子綁了,扔到了車上?她哭著喊著要見她媽,她嫂子就站在她麵前冷笑:“咱們家不知道是衝撞了哪路的太歲,竟有了你這麼個禍害,你還想見媽?你還有臉?我隻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事都夠下十八層地獄了!咱們家以後再沒你這麼個人!”
她嚇的大哭了起來,一定是她在福晉湯裏下藥的事情被知道了,她想往前爬,有丫頭來堵住她的嘴,將她在車上越發捆的結實。
車子已經走了半日了,道路越發顛簸起來,她早起一口都沒有吃過,這會餓的幾乎要暈過去,又怕又累又疼,她實不知道,等她的路會是怎樣……
三福晉聽說三阿哥回來拿了些東西又匆忙走了,用帕子掩著嘴半日才緩過神,他們成親至今,也就隻有一兩個通房在跟前侍候,平時若不是她身體不適,三阿哥也很少到別人處去,如今卻晴天霹靂,半中間出現了這麼個被養在外麵的人物,勾的三阿哥連有了身孕的她都顧不上,有丫頭端了蓮子湯請三福晉用一些,三福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想起恩和也是知情的,隻覺得自己仿佛是被扒光了衣裳一般羞恥,她劇烈的喘息了幾聲,將手裏的波斯菊揉爛,狠狠得摔在了地上:“看我饒得了哪個!”
滿月當日難得的是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龍鳳胎降生本就是皇室吉兆國家吉兆,因此便是想要辦小點都是不成的,隔一日又要冊封,府上人人忙的熱火朝天,恩和隻忙著帶孩子,恢複身體,雖說先前養的珠圓玉潤,但恩和一是有功夫底子,在就是有空間,身體早已恢複如初不說,還比先前越發多了一身風韻,肌膚越加無暇剔透。
一大早起來,有頭臉的媳婦管事嬤嬤們都在產房外候著,迎著恩和出了產房進了正房,恩和專門的沐浴梳洗了一番,頭上戴了奪目的彩服鈿子,身上穿著鐵鏽紅撒亮金刻絲蟹爪菊花旗袍,外頭套著青煙紫繡遊鱗馬褂,脖子上戴著赤金盤螭巊珞圈,腰間墜著豆綠宮滌雙魚比目玫瑰配,整個人顯得貴氣天成,絢爛奪目,實不敢直視。
胤祚下了早朝回來,看見恩和的一身裝扮,圍著恩和轉了兩圈:“你如今越發會穿衣打扮了,這身衣裳穿的你越發有氣度了,這宮豆綠色的比目配帶上簡直就是點睛之筆。”又看她的手,也不知道怎麼就摸出了一個大紅色的鑽石戒指:“這個戴著就更好了!”說著就給她套在了指頭上。
恩和就著手端詳:“爺又從哪得了這麼個精巧的戒指?瞧這上頭刻的花朵精細,真是難為那些人了。”
胤祚笑著道:“你做月子不容易,送個戒指慰勞你麼。”
眾人哪聽過做月子不容易這樣送東西的名頭,恩和一笑,都跟著抿著嘴巴笑,隻道是主子爺喜愛福晉罷了,哪裏知道胤祚是真覺得恩和坐月子不容易。
兩人用了飯,就有客人陸陸續續的到了,三福晉因有孕不能來,隻來了三阿哥,四阿哥府照舊是幾個主子都到了,恩和娘家那邊琪琪格,王氏,白蘇墨玉和將出嫁的寶音,或親近或是有些瓜葛的幾乎能來的都到了。
恩和請了戲班子,又在秋園臨水的一邊搭了戲台子,請了夫人們在後頭賞桂花戲水看戲,眾人也是或真心或恭維的讚歎:“六福晉實在是雅人!”
聽的琪琪格微微皺眉,恩和是個什麼人她能不知道,這要是也能稱作雅人,這世上隻怕早就沒有俗人了!
寶音不遠不近的看著被眾人圍著的恩和,冷笑連連,但仔細端詳過恩和身上的衣裳首飾之後,又嫉妒的自己肝都疼,她大抵很難摸上這麼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