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嬤嬤的話讓恩和一整個下午都在屋子裏打轉,一點都不能安生,想到兒子得了那樣的東西,她就片刻都不能安寧,到底是誰這樣的卑鄙,給才幾歲的孩子就教著學壞。
她聽到外頭的丫頭向五斤問安,五斤又笑著說話,自己越發的覺得氣憤,她將手裏的帕子揉來揉去,幾乎扯爛,直到五斤進來請安,她才勉強裝出了一副淡然的樣子:“今兒在學堂可乖巧?”
五斤笑著起身,朝著荷葉討了幾顆葡萄,坐在恩和身邊:“兒子最近一直挺乖巧的。”
恩和抿了抿嘴垂著眼又問:“額娘問的是,有沒有誰給了你奇奇怪怪的東西?”
五斤眼睛一轉,看了一眼恩和的肚子,笑嘻嘻的道:“額娘這話問的挺奇怪的,哪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五斤不承認,恩和的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她一把抓過炕上扔著的雞毛撣子,朝著五斤身上就打:“我讓你不說真話!我讓你學壞!”
五斤又疼又想躲,但礙著恩和的肚子又不敢躲,荷葉嚇的上去攔:“福晉,千萬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再說有什麼不能跟阿哥好好說?”
恩和打了幾下,覺得自己的肚子也疼心也疼,一時又悲從心來,扔了雞毛撣子,坐下又落了淚:“我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
五斤也覺得這次的禍大抵是闖的有些大了,跪在恩和腳下,從懷裏掏出了個小冊子捧到恩和跟前:“額娘說的可是這個?”
恩和接到手裏一看,果然是本春宮圖,那上麵的樣子就是她都沒有見過,極盡詳細,人身上的毛發都一根一根的清晰,恩和覺得眼冒金星,手都有些抖,啪的一聲合上:“說,誰給你的!”
五斤抬頭道:“阿瑪其實早就跟兒子說過這些事,說他在學堂的時候也有人給這些東西,也教著往壞學,後來是身邊的嬤嬤發現又氣又嚇,才給他說是怎麼回事,男子若太小就碰這些事情,一是大人會覺得沒有前途,在一個對身體也是極大的損害,大多會英年早逝,若是沉迷於此也會耽誤正事,掏空身子,因此曆代帝王最忌諱美色,阿瑪說萬事都是過猶不及,到什麼時候說什麼事,等我成年這些事情也是自然而然的,現在我還主要是學習和長身子的時候,別的都不當多看多碰。”
恩和有些怔怔,怎麼也沒有料到小小的孩子心理其實什麼都清楚著,她遲疑的問:“那你剛才......”
“兒子想著額娘身懷六甲,本以辛苦,實在不想用這些事情在讓額娘勞神勞力。”
恩和又落了淚,這次到是欣慰的,她拉著五斤起來,摸著五斤的臉頰:“都是額娘不好,也不知道早些跟額娘說清楚,還疼不疼?”
五斤笑著直搖頭:“早不疼了,額娘不用擔心!”
恩和心裏愧疚,親自囑咐廚房的人給五斤做了愛吃的東西送過去。
五斤回了濟舟院思來想去叫身邊的丫頭去謝嬤嬤家找虎子。
虎子正在吃飯見五斤跟前的小娟過來找他,想著可能是因為他跟謝嬤嬤說了那些話,但他又覺得自己也是一片好心,沒有什麼膽怯的,便換了件衣裳跟他媽說了一聲進了郡王府。
五斤正在自己的書房裏看書,虎子進去行了禮就站在了一側,五斤看書不喜歡別人打擾,他不出聲下人就都靜悄悄的侍立在一旁,直到五斤合上了書抬頭看虎子。
虎子這孩子人不錯,也是個實心眼,一心為他,就是有時候還沒有把握好作為一個下人到底怎麼才算合格。
五斤看著虎子道:“我知道今天收的那個東西不好,原本也就沒有打算當回事。”
虎子一怔,到囁喏了起來:“奴才......”
虎子聰慧,五斤說到這自己便明白了幾分,這會才不安了起來。
“我額娘有身孕,這事告訴她隻是徒添煩惱,我不想說自有我的道理,我說這話的意思,你但凡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做事雖然是為我好,但卻必須要我知道,要不然你事事自作主張,我也不敢要你。”
虎子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奴才知道錯了!以後必定在不敢這樣,若要做什麼都先跟主子說,若主子不同意,奴才就絕不去做。”
五斤轉過桌子扶起了虎子,笑著道:“你隻要知道就行了,你不是想要個弓箭嗎?我找了個我的出來,一會你回去的時候帶上。”
虎子想要個弓箭,但謝嬤嬤一直怕他拿著淘氣,沒想到五斤到記在了心裏,現在還特意送了他一把,虎子又是感激又是慚愧,一時到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五斤做的事傳到恩和耳朵裏,恩和也唏噓了起來:“一直當他是個孩子,沒想到他做事已經這麼有章法了。”都知道恩威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