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怎麼說?”
“白叔不同意減低束脩。”華琅說道。
哥哥的病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爹怎麼會願意降低束脩?他沒提高價就不錯了。
“這事我心裏有數,你不用告訴我爹,我已經知道了。學堂裏的那些學生,那些有意調皮搗蛋的學生,你能打得過的就打,打不過的收買別人一起打,但記得不要打的太重,找腋下腿彎這些地方打。”這些地方容易痛,還不容易被看出傷來。素年說完,掏出數十文錢交給華琅。
華琅連忙避開,嘟囔道:“我有錢!”說完就跑出了廚房。出了廚房,華琅已經開始抽條消瘦的臉就笑開了,其實不用素年說,他已經在教訓那些有意找白叔麻煩的皮猴子!就是打不過他也不吃虧,如今打架……他再也不像從前了。為了素年,他要讓自已變得更強!
次日,白一鳴忽然神色難看的上午就回了家。
素年聽到外麵的動靜,放下繡品出了房,發現爹回了家,華琅也跟著回來了。
“爹!怎麼了?”
“素年!村裏又找了一個先生與我一起教書。”白一鳴坐了下去,將身體完全靠在了椅背之上,話中滿滿地失望,他自認對學生盡心盡力,對村裏人仁至義盡,可為何他們還要做的如此過分?
“又找了一位?”素年差不多全部明白了,她這幾日也托王嬸子打聽,弄清楚了村裏那些人到底在搞什麼貓膩。
秋收剛過,不可能沒有銀子交束脩。也正如素年猜測的,這些人背後都有胡家的影子在。
“束脩一人一半!”白一鳴諷刺的一笑,疲憊無力地扶起眉宇,對村裏人的趕盡殺絕痛心不已。明明知道他家素文需要銀子看病吃藥……明明清楚素文的病就是用銀子再吊著命……
可他們仍舊堅持減少束脩……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現在連先生都請好了,明擺著是要趕他下台!
“爹!你若信我的話,那個學堂,我們就不要去了!誰愛去誰去!”素文很多事都放在心中,想做,卻騰不出那麼手來做,如今爹做先生做的不開心!正好!不如就留在家裏幫她。
白一鳴雖然知道素年不是一般的十歲小姑娘,但他的顏麵依舊下不來,現在這個家完全是靠著素年的繡品在維持生機啊!
“而且爹的畫那麼好看,就是賣字畫,也未必就比不上爹做先生賺的銀子多。”素年本來想勸爹的,但話出口,她立馬就覺得味不對,她的話裏充滿了銅臭味……爹未必聽得舒服……
白一鳴卻沒注意到什麼銅臭味,反而思考起了這事的可能性。為素文賺銀子看病,為素年準備嫁妝,這才是他現在最在意的,什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素文生病時,再高的學識也不如現金白銀奏效。
素年見爹這麼輕易就接受了,心酸無比,仔細看著爹,三十出頭的年紀,鬢邊已經染了霜色,家裏一件接一件的出事,讓他操心費力,人老的快多了。
第二天,白一鳴就沒有再去學堂,也正式去了於村長家向於村長請辭。
於村長有些愧疚地說道:“白先生……束脩少點,你上課的時間也少點,這樣其實也方便你照顧素文。”
“於村長,我已經想好了,要全心照顧素文,所以這先生我還是請辭的好。”白一鳴用於村長勸他的借口將於村長的話反駁回去。
於村長見說服不了白一鳴,隻得歎息地親自將白一鳴送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