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桀讓她別著急,不可能一步登天。而她卻是更加坐立難安,想要去醫院查看兩人的身體是不是出了毛病,卻被他阻止,戲說別自己嚇自己。
傅景淵沒有再說,孔九九終歸還是忍不住安慰了起來:“大嫂你還年輕,生孩子這事情不可能操之過急的,慢慢來。”
“再這樣下去都成黃臉婆了,哪兒還年輕呐。”自嘲一笑,黎丹桐坐在了沙發裏,看到孔九九隻是喝水,不免多嘴了一句,“你還是老樣子不喝茶啊。”
“是啊,對茶沒什麼感覺。”
“不喝茶也好,我聽說有些茶喝多了不易受孕。就好比苦丁茶吧,寒性極重,不利於產後子宮的恢複,還會傷及脾胃。女人經期那幾天喝的話,那更是要人命,經血不暢,痛經,一大堆毛病。”
孔九九受教般點了點頭,腦中有什麼閃過,她不在意地晃了晃腦袋,給自己剝了個香蕉。
自從許諳覺得齊陌申的手恢複有望,便給他製定了一係列治療計劃。
其中之一,便是每天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晃動胳膊。
總算是得到這位十項全能天才的認可,齊陌申才被他推入了手術室。
“我說,今天動手術,怎麼也沒見你說的女友出現啊?”
在國外待了幾年,在眾多的職業證明中多混了一個醫師執照,沒有人會懷疑他的醫術,許諳順利無阻地為齊陌申操刀。
“她最近正在辦離婚。在她沒離婚前,我不希望她承受太多。”
“屁!是個男人不是該趁這機會讓她到你床頭噓寒問暖嗎?你倒好,居然連通知都不通知一聲,也不來個人管管你這個病號。”許諳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歎氣,“你就給我扮深情好男人吧,小心到手的女友飛了。”
唇畔是一抹笑,齊陌申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不懂,那麼多年都等過來了,她隻要肯給我機會,即使再渺茫,我都不在乎。”所以,他不會逼她,他不會讓她難做。他說等到她離婚,而他,自然是願意等。
他知道,她在努力嚐試去愛他。因為她會給他打電話,會向著他抱怨,會向著他傾訴,會讓他為她出頭。
其實,她也已經在努力了。
示意他可以上麻醉了,齊陌申這才閉上眼,拒絕再和許諳談論這個話題。
“得,當我沒說。不過我說兄弟,如果這手術失敗了你這手徹底無望了,你說她會不會心疼啊?要不我索性在手術中給你出點錯,讓你來個苦肉計?”
晚餐時,很難得,一大家子人算是都到齊了。
滿滿一桌子的菜,竟比過年時還要多了七八道。菜色誘人,散發著陣陣香味。
“二嫂,你記得狠狠訛詐大哥一頓,他現在可是地稅局局長了,一切可都是托你的關係呢。”
傅婉的聲音嘰嘰喳喳,一頓飯下來,也唯有她在活躍氣氛了。
聽慣了她那麼多句“二嫂”,孔九九終究還是不合時宜地開口了:“婉婉,我和你二哥快要離婚了。”所以以後,不用再喚她“二嫂”了。
反正這兒都是傅家的人,她即使說了也不會對傅氏對傅安桀的從政道路有什麼影響。拖得太久,想要抽身便愈發需要勇氣。趁著她還能理智地選擇放手,就趕緊將事情了結吧。
一時間,傅婉瞠目結舌,就連傅安桀和黎丹桐,也詫異地頻頻向她望來。
也是,一向都隻有她追傅景淵的份,一向都隻有他說不的權利。而這一次,她這個永遠都追在他後麵的人竟然主動提出了離婚,怪不得他們都要震驚異常了。
“二嫂,你開玩笑的吧?上次你還說永遠都不可能和我二哥離婚的呢,怎麼突然就……”青春靚麗的臉上滿是不解,傅婉遲疑地欲言又止。
心裏頭從來都隻容得下一個叫做“傅景淵”的孔九九,寧死都絕對不會離婚的孔九九,這一次,竟然想通了,竟然不再死纏爛打了,竟然不再自欺欺人了,竟然不再自以為是了。
苦笑,孔九九唇角弧度微微發澀。
原來她對傅景淵的感情,他們所有人都比她看得更清。
隻可惜,當事人永遠都不會在意。
好在,她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婉婉,有一個詞叫滄海桑田,也有一個詞叫世事無常,還有一個詞叫白雲蒼狗。”相信,她能明白她的意思。
傅婉沒有再說,隻是一個勁地用筷子攪動著碗裏的飯菜。
黎丹桐禁不住問了好幾句:“好端端地幹嘛離婚?九九你可別拿什麼‘情隨事遷’的詞來糊弄人。你的性子我清楚,當初頭破血流都要嫁給景淵,如今卻輕易要離婚了。是不是景淵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