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爺子一邊吩咐著司機打電話,自己則撥通了一個號碼:“老季,今天你恐怕得帶著你的敢死隊來救我這條老命了。”
身邊有著大人物在場,孔九九煩躁焦慮的心也逐漸恢複了平靜:“寶貝乖,咱們絕對不會有事的。”抱緊了懷裏的十十,她的聲音也逐漸沉穩下來。
小家夥也明白發生大事了,懂事地窩在她懷裏:“媽咪,咱們打電話給姥爺和爹地吧。”
想到必定會讓老爹擔心,孔九九即使在危險的時候,也不敢讓老爹知道。更何況老爹沒有手機,她根本就聯係不上他。
至於傅景淵,她根本就不指望他會出現。何況他失聰的毛病杵著,跟他打電話,完全便不切合實際。
不知怎的,腦中突然劃過齊陌申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想打給他,孔九九卻忍住了。這麼危險的事,告訴了他又如何呢?他根本就無能為力。何況他現在手還傷著沒有複原,許諳說還得靜養。倒是齊老爺子,他畢竟是他父親,她是不是該告訴他一聲他父親出事了?
不過看齊老爺子一臉的鎮定樣,似乎有絕對把握能夠死裏逃生,她覺得,似乎也沒必要打這個電話了。
果然,濃煙似乎很快便被撲滅了。當那被鎖死的樓梯間門被工具撬開後,幾人都欣慰地長舒了口氣。
望向那跟著消防隊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身影,孔九九有些不確定自己的雙眼。
“你怎麼會在這兒?”
來人一身西裝已經被熏黑,那張俊臉也有些狼狽得不成樣子了。那緊繃的神色在看到完好無損的孔九九和十十時,總算是鬆落了下來。
並沒有回答孔九九的話,傅景淵隻是大步走上前,似乎跟什麼杠上了,還不待她反應,便將她緊緊地摟抱在懷裏。
力度之大,似要將她揉入他的骨血。
他今天會到醫院便是來拿親自找人做的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的。隻不過報告還沒到手,那邊便有護士跑來說資料室被火燒了,火勢越來越大相關負責人正在負責疏散病患。
心道這醫院製度也太鬆散了,竟然還能莫名其妙地著火,傅景淵臉色格外難看。
一路跟著人往樓下疏散,那樓梯間的門似乎早就被人做過了手腳,每一扇都關得緊密無比,他和其他人一樣,竟有些心急如焚。
有個愛慕他的小護士認出了他,不免多嘴了一句。
“傅少,我之前好像看到你夫人也在這家醫院,和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上了天台。”
原本根本就渾不在意,隻是瞧著那一開一合的唇,這句話便自動毫無懸念地溢入他耳膜,讓他整個人發顫。
她的意思是,孔九九如今也在這家醫院?且,上了天台?
周圍是哄鬧的聲音,傅景淵一想到她有恐高症,心裏頭更擔心了幾分。推開擋著自己方向的人流,一步步逆流而上,往天台而去。中途與出現的救援隊碰到了一處,他自告奮勇要去領路,也便有了剛剛他邋裏邋遢一片狼狽的那一幕。
兩人的動作依舊持續著,傅景淵僅僅地擁抱著一切平安的兩母/子,那一大一小的分量,仿佛便等於了全世界。
“我說傅家小子,這是我未來兒媳,你抱著她不放算怎麼回事?”齊老爺子在一旁不滿地瞪著眼,就差親自動手毫不客氣地上前去分開那礙眼的動作。
傅景淵並沒有鬆開那緊致的動作,感受著懷裏頭那抹溫度的真實,衝著齊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怒喝:“我抱我老婆兒子怎麼了?有犯法嗎?齊老爺子,別仗著自己人脈廣就口出狂言,你嘴裏頭的未來兒媳是我傅景淵的老婆!你這是打算要將這事鬧上法庭嗎?”
自知理虧,齊老爺子沒有再說話,而是目光一轉,對上正走來的老熟人。
“老季,到底什麼情況啊?莫名其妙這醫院怎麼就著火了呢?我這把老骨頭差點都交代在了這裏。”
季鳴一把將一個畏畏縮縮的人逮到了齊老爺子麵前:“早知道你會問,我早準備好了,就是她放的火。簡直是喪心病狂,居然在醫院縱火,不知道這兒到處都是病人,好多根本就沒有能力逃脫嗎?這完全便是有計劃有目的的啊,罪名大了去了!”
被揪住的人頭發卷曲,四十五歲上下,身上是一件女人的袍子,有些邋遢而老舊。
孔九九這無意間的一瞥,竟發現這人便是她之前在電梯裏遇到的大媽。
曾經她懷疑是她摸了她的臀部。可這大媽是女的,她自然是打消了那絲疑慮。如今她竟然是縱火的人,她便不免多長了個心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她來。
這不打量還好,這一打量,她便驚呼出聲。
“他不是女的,他是個男人!”
那卷發那微微下垂的胸部,根本就隻是偽裝。
這哪裏是一個大媽,分明便是一個中年猥/瑣男人。想到他在電梯裏對她的偷/摸,孔九九隻覺得一陣作嘔,竟有種吐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