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保安早就一陣竊笑,剛想說既然如此我們便打道回府了,孔九九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們直直地釘在了原地。
“聽到我的問話,明知我已經醒來,卻繼續撬鎖。這會是一個小偷幹的事嗎?還有,不偷財物,反倒一步步故意朝著有人的房間走來,這會是一個小偷該幹的事?”
保安笑不出來了,各個神思凝重。明知道房間內有人醒來卻還是繼續撬鎖,且不偷財物偏偏往有人的房間去,這不是入室行竊,也不像入室搶劫,倒像是入室行凶啊。
看著孔九九一開一合的唇形,傅景淵的目光幽深,右手緊握成拳,太陽穴突突地。
早在那一次她膝蓋處被紮入一個鐵釘後倒在浴室裏,以及後來的威脅短信與一組照片,警方便介入了調查。當時發現門口的攝像頭似出現故障,一片空白。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又有了她被人設計車禍,他便多留了心眼,命人偷偷在門口的另一個方位安裝了隱形攝像頭。
今晚的飛機從日本回來,他直接便坐車趕了回來。途徑保安室,他心血來潮走了進去瞥了一眼自己所在的樓層。
他買下的是整個樓層,所以攝像頭便安裝在出了電梯直接麵對門口的位置。
瞧著上頭靜止的畫麵,他敏感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讓保安調出了他私人安裝的攝像頭監控視頻。
這一看,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畫麵上那個動作利索地用鐵絲撬鎖的男人壓低著身子,似傾聽到什麼,動作愈發快了起來。
伴隨著那門應聲而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直接便竄入了房內。
看來之前那個在明處的攝像頭明顯是被他動了手腳,所以畫麵被永遠地定格了。好在他私人安裝的這個攝像頭在不易察覺的暗處,才能讓他及時發現他的潛入。
一想起房間內搬回來住的孔九九和十十,傅景淵臉色緊繃,掌心中的冷汗不期然冒出,帶著幾名保安立刻便趕了過去。自然,還不忘讓其中幾人守株待兔在各個樓層,以便將他逮個正著。
之前,他以為是小偷小摸,所以想著隻要不傷到人,房裏的東西隨便他怎麼偷都無所謂。即使擔心憂慮,那也是在給自己建設了一個心理防線的基礎上的。
如今,他聽得孔九九下定論那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小偷,他這才意識到,若自己來晚了一步,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立刻聯係樓下的保安,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將人給抓住。警察一個個都是吃幹飯的嗎?過了這麼久還不來?”
聲音有著不容辯駁的急切,肅穆而又威嚴。
那保安連忙彙報情況:“傅少,底下的兄弟都說沒看到有人下去。”
“這人難道還能飛了不成?繼續留人在樓底下查看,另外的人則每個樓層每個樓梯間從底樓開始一步步往上查看。”
又過了十五分鍾,警笛聲才撒歡著響起,在這片富人區內,製造出無與倫比的動靜。
有人在罵罵咧咧,有人在膽顫心驚,但是,似乎意識到確實是出大事了,並沒有人真的出來和警察叫板。淩晨三點多,終究還是抵不住睡意,大部分人在吵鬧過後便又爬上床了。
湯凡奇帶著人進來,一路小心地避開犯人留下的痕跡。
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勘察現場,有人在做筆錄。
“傅少,孔學姐,家裏頭沒丟什麼值錢東西吧?”由於保安報案的時候是以抓捕偷竊犯的名義報的,所以他也以為隻是普通的入室偷竊,並沒有在意。今天輪到他值班,原本這種事不需要他過來,但一知道報警事項是跟孔九九有關,他便多了個心眼帶人立刻趕了來。
試問,家財萬貫到動動手指便能讓一個人在一個城市待不下去的人,還會為了那點丟失的東西而在意?
這麼一圈下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抓不抓得到小偷完全便是無所謂的,最主要的隻是警方當時的態度。到最後,財物依舊不可能找回,一切不過都是形式主義罷了。畢竟局裏麵得罪不起這麼多非富則貴的,總得把人當祖宗一樣供著。到最後他們警察也算盡力了,這些個祖宗雖說會罵罵咧咧警察的沒用,但也不能將過錯全部歸咎到他們頭上來。
這年頭,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找警察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也算是總結出經驗來了,就一直按照這個經驗方案走的。對於窮人的話應該會加大馬力去追查,對於那些富得流油的,他們基本都會不了了之。要知道,對於浪費勞力物力的事,上頭可是堅決抵製的。
“湯警官,你可以看一下這段視頻,方便警方盡快將人拿下。”傅景淵將電腦推到湯凡奇麵前。上頭早已安裝了監控軟件,將監控視頻輕易地播放,裏頭的一幕,便展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