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凡奇,你們警察就是這麼辦案的嗎?自己查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就隨便推出一個人來嫁禍到她身上。反正嘴長在你們身上,道理在你們公檢法這邊,隨便你們說是不是?國家和人民拿錢養你們,就是讓你們這樣冤枉人的嗎?”
被警方帶到警局問話,孔九九再也按捺不住,一股腦兒將自己的抱怨說了出來。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憋得死紅,尤其是那雙眼睛,都似染血,滿是紅意。
齊陌申按著她的肩頭,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太激動。那張俊彥的臉上有著心疼與關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憑借著所謂的動機所謂的無厘頭證據,就將這件案子定死了?給九九隨隨便便安了一個殺人的罪名?要知道,這是殺人罪,不是什麼搶劫鬥毆罪,這是要坐牢的啊,嚴重的是要無期徒刑判槍斃的!”
勸著孔九九淡定,可他自己的情緒,比她好不到哪裏去。那眼角眉梢的擔憂與疼惜,擴散開來,在他身上一圈圈暈蕩,那優雅淡然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燈光下,那頎長的身姿顯得格外凜冽。
這是第一次,從他身上散發出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勢。
平時的他太過優雅,優雅到從來不會對人大小聲,從來不會和人厲聲反駁。向來都是彬彬有禮有條不紊地闡述自己的觀點以理服人的他,從來不會那般急迫地放棄自己的原則,變得失去自我。
湯凡奇也是滿臉苦色:“這件案子上頭有人交代下來了,對孔學姐進行深入調查是上頭的意思,我們肯定不能違背的。”
這一句,讓孔九九和齊陌申皆是一愣。
上頭的人?
難道這個手可通天的上頭人,是專門針對她的?
“你指的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故意針對我?”這件事,明眼人一看便知凶手不太可能會是她。即使問詢,也隻是對孔九九進行普通的問詢罷了。但照目前這個形勢來看,顯然不是那麼簡單。
不容許保釋,四十八小時被困在警局,所幸齊陌申去年便開始從事律師副業,以律師的身份才得以進來警局陪著她,為她出謀劃策。
有了他,她才覺得心裏頭安定了下來,不會那麼六神無主。
“這個人我還真的不知道是誰。不過真的要去查的話恐怕也不難。我是沒那個權力,但齊學長你可以讓齊老爺子幫幫忙走走關係試試,興許就能查出是誰了。”
齊陌申點頭,現在,也唯有這個法子了。
第一要務是確定這個想要孔九九吃定這場官司的人究竟是誰。
隻有知道了是誰,才能對症下藥。
敵人在暗我在明的局麵,很顯然不利於作戰。
“好,我會去處理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由衷道謝,齊陌申緊繃的臉色有些鬆懈。若不是他,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去調查上頭的人。
湯凡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謝什麼?其實我是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居然還是我親自帶人將孔學姐帶到警局的,想想都覺得有愧。隻希望孔學姐這一次能夠沒事。”
想到剛剛還對他那般惡語相向,孔九九頓覺後悔:“之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是我被冤枉的正常反應。真的是被嚇到了,你都不知道我差點想和你拿命來搏的,不過一想到自己肯定沒你力氣大,就隻能偃旗息鼓逞逞口舌之快了。”
看她那般攤攤手沒事人的樣子,話題也不像剛剛那般沉重,幾人也算是冷靜下來了。
齊陌申又重新交代了她一番,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離開了警局,直奔好久都不曾回過的齊家。
齊家。
“你讓她先把婚離了,離了婚就是我齊家的媳婦。她出什麼事我齊家都會去替她兜著。”
齊老爺子看著為了孔九九早已不似原本淡然的兒子,嘴上嚴把著關,心裏頭卻樂了。優哉遊哉地品著茶磕著瓜子,二郎腿架著,好不自在。
齊陌申有些頭疼地望著自家老爺子。
“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你能不要總是想著她嫁進來嗎?”這和趁火打劫有什麼不同?他要的是九九真心地嫁給他,而不是為了感激或者是為了幫她而嫁給他。這樣的愛,根本就不公平。
“當初終身不娶是你自己說的。為了她你是什麼女人都不想娶存心要給我們齊家絕後。如今我唯一的盼頭便是她離婚嫁給你。老子我都不計較她成為二婚女再嫁了,你居然還這麼埋汰老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其他人家是怎樣的?有人會像老子一樣這麼大度不注重門楣隻盼著兒子能高興能給開枝散葉嗎?做你老子憋屈到這份上了還真是******鬧心!”
“爸,我知道你的心情。這不是還有禦承嗎?我即使不結婚,也還有他呢,這種事急不來。”
“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我能不急嗎?說句難聽的,禦承到底還是過繼來的,他即使真的給齊家留了後,也算不了真正的齊家人。齊氏可以讓他打理,但真正接管齊氏的隻能是你。”
一直都知道老爺子對他和齊禦承兩人都很親。小時候會讓禦承過繼過來,便是因為心疼他從小沒了媽。自小便將兩人一視同仁,他以為老爺子真的是一碗水端平的,可有些事到底還是講究血緣的,老爺子對禦承很好,好到會對他掏心掏肺,可在重大的事情上,卻還是會偏向他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