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洲位於楚國南部,過了碧月天,便進入翼洲境內,世人皆知翼洲好風光,自紫幽門入,翼洲便像是一副徐徐展開的天然畫卷,一步一景,處處令人流連。這裏的山平地拔起,千姿百態,風姿綽約,月沙河的水蜿蜒曲折,明潔如鏡,碧月湖煙波浩渺,映著群山的倒影,仿如人間仙境。泛一葉扁舟,便入了詩“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遊。”
進入碧月湖的深處,繞過兩岸的楓林,在一片翠紅掩映中,現出一座別院來。別院大門上方一塊紫檀木的扁上上書著奕園兩個大字。
奕園裏有著大大小小五十六個院落,各院落的分布大致上來說呈不規則的呂字型,別院的正門對著的是主院,主院旁各有兩個小院,穿過主院,便進入了奕園的前院紫華園,園中間是一大片鋪著青石板的空地,邊上有各色景致,假山流水,碧草繁花,美不勝收。將紫華園圍在中間,周邊散布著二十個各具特色的院落。繞過紫華園,穿過一條幽徑,便進入了奕園的後院風華園。風華園占地頗廣,中心一個大湖約方圓五裏左右,這湖占了風華園一半以上的麵積,湖邊亭台樓閣,九曲回廊,楊柳依依。風華園的周邊散布著大大小小三十六個院落,朱簷碧瓦桃紅柳綠相掩映,組成了一副迤邐的園林山水畫。因了占地頗廣,若大的奕園十分地幽靜。
午後,一個青衫男子走進主院,穿過幽徑,來到一個小院裏,院中十分安靜,他推開門走進屋內,閃入屏風後,走上樓梯,停在二樓一間緊閉的房門前,舉手輕輕敲了敲門,“少主。”
“進來。”一個清潤而柔和的聲音傳來。
青衫男子推開門,向背對著他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揖了一禮,“清風見過少主。”
“讓你去查的事怎麼樣了?”那人轉過輪椅來。
“這一個月來,所有的人都經過了仔細盤查,並無收獲。”清風垂首道。
“罷了,這事也急不來,命他們繼續追蹤便是。”
“是,少主,這是莊主來信。”清風將一封信雙手遞上。
那人接過信,揮了揮手,讓清風退下。
紫華園的一處小院裏,幾個丫頭正在門口打睦睡,整個小院靜悄悄地。
廂房內,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單薄的小身影,紗帳被懸掛了起來,一個人坐在床前的矮凳上,一隻手臂枕著頭趴在床上,另一隻手抓著一隻纖細雪白的小手。
婆娑的樹影掩映下,房中一片安寧。
昭玉一眼睜開便看見若塵正趴在她的床頭,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哎,她這是破天荒地昏過去了麼?想前世的她多麼健康啊,在太陽下站軍姿的時候,怎麼也不肯暈倒。雖然這次情況特殊了點,手輕輕捏了捏若塵的手指。
“你醒了?昭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喝水嗎?”若塵抬頭見昭玉睜開了眼睛,高興得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昭玉點了點頭,若塵趕緊倒了杯水過來坐在床上,一手將她攬起來,一手將杯子遞到她唇邊。
昭玉想說自己手可以動的,但看若塵這麼熱情的服務,不好潑他冷水,便乖乖地就著杯口喝了起來。
“若塵,這是什麼地方?誰救了我們?你沒事了麼?”昭玉的嗓子有些微啞,一連串的問。
“別急,我慢慢告訴你。”若塵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輕輕扶著昭玉的肩,“我們現在在翼洲……”話說到一半就被昭玉打斷,“啊,到翼洲了麼?”昭玉十分驚奇,沒想到這麼一下就到了,她記得當時好像落入了水中,難道順著河道直接飄到了翼洲?“我們在水中飄了多久?”
翼洲距滄洲兩千多裏啊,他們難道在水中走了這麼遠?
若塵看著她不敢置信的小臉,覺得十分好玩,手下意識地輕輕撫順昭玉的黑發,“我們在水中飄了三天三夜。”
昭玉睜大了一雙漂亮的黑眸愣愣地看著他,這件事情匪夷所思到超過了她的理解程度,在水中飄了三天三夜,那是個什麼概念?她還活著麼?仔細地看若塵,還是那張臉,皮膚白得像女孩子一樣,黑亮清澈的眸子,有點娃娃臉,一襲青衣襯著少年單薄的身材,看上去的確像是活著的樣子,然而這件事情實在太讓人無法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