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阿纖已經從手術台上轉移到了病床之上,身上還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在機器微弱的光芒下,那張原本就蒼白的麵頰更是麵無血色,幾乎和纏在她頭上的白紗融為一體。
獨孤異看著那刺眼的白紗,走到阿纖的身邊,站定。
“現在,後悔了嗎?”
原本想要觸摸那臉頰的手指,在碰觸到那溫熱的氧氣罩時停了下來。
獨孤異沉沉地望著阿纖,輕聲問道。
當然,此時還在昏迷中的阿纖自然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獨孤異也壓根沒有指望她回答,看著她的臉龐道:“後悔也沒有用了,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負責……不過。”
雖然明知阿纖此時聽不到他的話,獨孤異還是將蕭潮之前說的話跟她述說了一遍:“……懂?也就是說,失敗了的話,就是活死人,嗯,想死嗎?”
回答獨孤異的,隻有一室的靜謐,獨孤異又突然拿出了手槍,抵住了阿纖的額頭。
人如果沒有了靈魂,那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那麼,如果一個人的靈魂還在,軀殼卻不屬於自己能夠操控了,軀殼困住了靈魂,這樣的話,還能算是一個人嗎?
獨孤異緩緩按下扳機。
“獨孤……”
蕭潮突然闖進門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哈哈笑了一聲道:“我就是來提醒你,別跟沒有見過女人的處男一樣,現在她可是比起充氣娃娃都不如呢。”
被看到了這一幕,獨孤異也麵色不改,不急不忙地收回手,淡淡地瞥了蕭潮一眼道:“原來你用過充氣娃娃。”
蕭潮瞬間閉上了嘴巴,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努力為自己辯解:“那什麼,你別亂說啊,我蕭大少爺怎麼可能用那種玩意兒,女人要多少要有多少,我用得著那玩意兒。”
獨孤異隻是若有所思地笑:“不知道這消息放出去值多少錢呢?”
蕭潮一看到這笑容,就想到了之前獨孤異所說的話。
臥槽!這個斤斤計較的男人,不過就是笑了他一下,至於麼!
阿纖、阿纖……
睡夢中的阿纖極度不平靜。
頭痛欲裂,就像有誰在敲打著她的頭顱。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邊呼喚她。
叫她阿纖。
可是她知道的,她不是什麼阿纖,阿纖……是那個惡魔起的名字。
那個惡魔……是他將她從壞人的手中救下,可是卻比壞人還要可怕,他禁錮她,也阻止她去找屬於自己的過去。
她討厭他的專製,討厭他的殘忍,更討厭他給自己起的名字。
阿纖……她不喜歡這個名字。
像是風中飄零的羽毛、水中沉浮的枯枝,無力反抗將自己卷入越來越多奇怪事情的自己。
她應該是有自己的名字。
白姿……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想起了那雙閃爍的眼睛,那麼儒雅的男人,卻在自己從港邊跳下的時候,發出了那樣的狂吼。
那個人是真的認識她吧。
睫毛輕顫了一下,她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屋頂,她反複眨了好幾次,才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可是……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失去意識之前的記憶瘋狂地湧入她的腦海中,她想起來了,那些瘋狂地想要報複獨孤異的男人們,她跳上了貨車,被從車上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