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歌德第一次進入酒館,請他喝第一口酒的就是老酒鬼,低劣的黑酒既辛辣又苦澀,還又酸又苦!但歌德那時還不懂,以為酒就是這個味兒!一口氣和了八瓶,看得老酒鬼高耿一陣心痛!黑酒的度數不是很高,但歌德第一次喝酒,又一喝就是八瓶,歌德仍舊是醉了。
喝醉的歌德眼睛紅得像隻兔子,老酒鬼看歌德醉了也不想讓他喝了,關鍵是錢啊!媽的,老酒鬼發誓,他連自己都從來沒對自己如此大方過,可歌德卻一次就花了他八個銅幣!老酒鬼站起來,按住歌德的肩膀:“嘿!嘿!小兔崽子,你喝不下了。”
“媽的!扯蛋!誰說…說老子喝…喝不下去了!”歌德雙手猛砸在桌子上,弓著腰,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老酒鬼,看得老酒鬼心裏一陣發顫!“是,是,是,你能喝,你能喝。”老酒鬼看這要吃人似的歌德,語氣頓時時痿了下來。
“媽的!老板,在…在…在他媽給我來三瓶。”歌德砰的一下做到了凳子上。
“什麼!”老酒鬼大叫:“小祖宗,這是我飯錢啊!”
“什麼他媽飯不飯錢,你也來,喝!”老酒鬼此刻心痛不已,都是自己作的孽,沒事幹嘛請這個怪物喝酒。是的在老酒鬼心中歌德就是個怪物,酒精好像不但沒有麻痹歌德,反而成了興奮劑!
酩酊大醉的歌德不過是在借酒發揮罷了,老酒鬼親自見證了歌德由哭到笑,由笑到哭全過程,歌德在酒館中哭了又唱,唱了又叫!高耿就知道歌德是個有故事的人,於是老酒鬼收養了他。
老酒鬼陪伴了歌德七年,終於在歌德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死在的大酒壇子中,老酒鬼抱著一個酒壇子,渾身染發這酒味兒,甜甜的離去了。他到死前也沒有放開他的酒瓶子,歌德知道老酒鬼放不下的絕不是酒瓶子。
歌德曾問過老酒鬼,為什麼人往往都拿得起卻放不下,老酒鬼告訴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和信仰,之所以放不下,是因為人沒有放下的勇氣。失去了勇氣,也就再無出現奇跡的可能,所以永遠都不要輕易放下,既然拿起來了。老酒鬼平時都是跟正經呈平行線的人,但說這句話時眼中充滿了淒涼和蕭條,那時歌德仿佛看到了痛哭的媽媽。
歌德看著老酒鬼的眼睛看了很久目光變換隱隱閃爍著淚光,然後撇過了頭去,隨即大吼到:“去他媽的執著!去他媽的信仰!既然放不下,那就別拿,老子才不管那麼多,老子這輩子要喝最烈的酒!要娶最野的妞!要死了就找個坑躺進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也就因為這樣,安達麗爾給歌德的那本秘籍歌德一頁也沒翻過,他想他能放的下,放下死去的媽媽,那個便宜老板,還有一個老酒鬼!
歌德知道,老酒鬼也不是普通人,老酒鬼甚至提出要教歌德鬥氣,但歌德拒絕了,老酒鬼問歌德為什麼,歌德回答說:“唉!老家夥啊,你省省吧,就像找我這個便宜門生。”老酒鬼搖了搖頭,其實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知道,歌德不是不會拿起,而是拿起了就沒有放下的可能,歌德同樣執著,乃至偏執。可惜這兩個人都離去了,再也沒有人真正的懂歌德了,甚至連歌德自己都不懂自己。
老酒鬼死的前一天晚上,老酒鬼趴在桌子上黑酒,歌德則是舒舒服服的躺在桌子上,那一天歌德問老酒鬼說:“老酒鬼啊,你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你了別吝嗇啊,老子雖然不是你兒子,但你總不至於帶到棺材裏麵吧?”
老酒鬼沒好氣的噴了歌德一臉:“草,小兔崽子,老子要是私藏,你豈不是要從棺材裏給老子摳出來啊?”
“嘿嘿”歌德猥瑣的笑了笑:“總不能浪費啊。”老酒鬼白了歌德一眼:“老子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收養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媽的!看來老子不能死在棺材裏,老子要是死了,你就把我一把火燒了,骨灰都不要留,要是老天爺高興,老子就坐著風去浪跡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