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伸出右掌,對著桌上那六顆骰子一吸,頓時六顆骰子齊齊地朝她飛來,落入了她左手的骰蠱中,緊接著她揚起手劈裏啪啦的搖了起來,招式雖不似燕無雙花樣多,但剛剛那一手將骰子吸過來已經讓觀眾席上驚呼一片,齊齊在心底道:這小子來頭不小!輕而易舉勝過了流蘇姑娘不說,想不到內力如此深厚!
燕無雙挑了挑眉,並不感到驚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結果應該是…
“哎哎哎,你說誰會贏?”底下,落雲帆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雲湛。
雲湛將視線從燕無雙的身上收回來“想知道?”
“嗯嗯。”落雲帆點頭如搗蒜,狹長的狐狸眼內滿是求知的欲望。
“那就接著往下看。”雲湛淺淡的道。
嗤啦!落雲帆狹長的狐狸眼內刹那竄出兩簇火苗。雲湛視而不見,唇角依舊淡笑如春風,又把頭撇過去看燕無雙。
兩眼冒火的落雲帆見人家雲淡風輕的,壓根兒沒搭理他的意思,火氣瞬間蔫了,也轉頭向舞台上看去。
舞台上,煙羅利落地將骰蠱扣在桌上,神采飛揚地看了燕無雙一眼,然後伸出纖纖玉手覆上骰蠱,緩緩揭開…
全場鴉雀無聲,剛剛還喧鬧無比的眾人安靜下來了,針落可聞!
因為,那骰蠱下麵根本就沒有點啊!隻有一堆像小山尖一樣的粉末,那小子竟然用內力將骰子化成了粉末!
“嘩!”短暫的沉默後,觀眾席上突然爆發出驚天的讚歎聲,沒點啊!居然一點都沒有啊!
煙羅衣袖輕輕一掃,粉末化作一陣清風飛向燕無雙,還伴隨著她銀鈴般的聲音“你輸了。”
結果燕無雙並不感到意外,反而在意料之中,她正要回答,卻被流蘇快嘴搶了去“哼,投機取巧!誰說我家公子輸了,不過才比一局而已!若不是我家小姐的內力被燕長風那個老匹夫封印了,哪輪得到你撒野!”當然,後一句話流蘇是極小聲嘀咕的。
燕無雙眉梢輕挑,流蘇說的不錯,不過比了一局而已,接下來的兩局,她就不信她能討得了好!
“別笑得太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燕無雙輕描淡寫算是回了一句,而後拍了拍手,有人立即去了兩隻小酒杯來分別遞給燕無雙和煙羅。
點燃了一炷香,第二局開始!
煙羅端起小酒杯,向燕無雙輕蔑的一笑,而後趕緊運用起內力將眼淚硬生生地逼出來,一炷香的時間很短,不知道能不能裝滿,不過,如果連內力如此深厚的她都裝不滿的話,那個小子更不可能了。
哪知,她一心覺得不可能的小子卻悠哉得很,一點都不慌張。
燕無雙輕瞥了奮力擠眼淚的煙羅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在她的小酒杯裏倒了滿滿一杯,然後微笑著一一掃過眾人,端起酒杯輕輕地啜了起來。
眾人詫異了,搞不明白他此舉是何意,搞不明白他為何還不開始,更加不明白他滿臉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在他們看來,一炷香之內,將眼淚裝滿一酒杯談何容易,那邊明顯內力比他高的小子都不一定辦得到,何況他?他們可不認為男人流眼淚會像娘們小媳婦兒一樣,說來就來。男人要流淚,除非傷心時。不傷心,那就隻能逼了。
瞥見眾人的神色,流蘇和碧珠掩嘴偷笑,這比試簡直就是為她家小姐量身定做的,小姐演戲可有一套,這點小伎倆哪難得住她?
眼看時間過了一半,就在眾人快要以為他自知毫無勝算,打算放棄時,他卻動了,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撚著杯腳,嘴角揚起一弧玩世不恭的笑意,長睫垂下,眼睛一眨,啪,一滴清淚落入了杯中,眼睛再眨,幾滴清淚如一連串的音符般流利地落入了杯中。
就是那麼一垂一眨間,眼淚就這麼輕鬆地流出來了?眾人不由得看傻眼了,紛紛瞪大了眼睛瞧著燕無雙,這一瞧便移不開了眼睛,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眾人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雅觀,反而,嗯…別有一番風情,再加上那紅衣少年本就麵若桃花,眸似含水,倒真有種美人猶自潸然淚下的感覺。
就在眾人看得如癡如醉時,一炷香已悄然燃盡,“時間到。”小廝的呐喊剛落,燕無雙瞬間將眼淚收回了眼眶,真真如上了閘的,收放自如。她晃了晃酒杯,嘴角輕揚,仿佛在滿意地說:不多不少,剛好一杯。而一旁的煙羅隻逼出來半杯,她眉頭一皺,氣的將酒杯扔在一邊,瞪向燕無雙。
感受到煙羅的視線,燕無雙抬起頭來,迎上她的視線,眉梢一挑,仿佛在說:看吧,都叫你別笑得太早,現在輸了吧。煙羅頓時一惱,嗤之以鼻道“不過僥幸贏了一局而已,得意什麼。下一局!”
燕無雙聳了聳肩,下一局你也討不了好,隨手對煙羅擺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