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然的寢殿,遠遠便聽到悠揚的琴音,不用猜也知道趙習嵐在用琴音為鳳然解悶,趙習晴默默地心生感歎,這就是相戀之人的風雅之事吧,鳳然跟趙習嵐在一起不是談論古籍典卷便是執子撫琴,再反觀她和鳳言真,就隻能是一聲歎息了。
學不來古人的風雅啊,又不能一直像現代人那樣張揚跋扈,趙習晴此時有些迷茫了,是不是做了太多年的古人,骨子裏的叛逆基因都被同化了?
跟著大部隊走入寢殿,一屋子的奴才見到皇帝駕到嘩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萬惡的下跪禮儀!
見自己的父皇百忙之中前來探望自己,鳳然的臉上閃過一絲動容,示意旁邊的太監扶他下床行禮,不過皇帝自然是心疼這位受了重傷的兒子擺擺手,說道:“然兒就不必多禮了,你的身體還沒恢複。”
聽皇帝如此說,鳳然便又躺了回去,隻是溫順的一笑,對著皇帝說道:“那就請父皇不要責怪兒臣的無禮了。”
皇帝信步來到他的軟榻旁,坐在之前趙習晴搬過去的椅子上,關切的問道:“然兒今天覺得怎麼樣?可有哪裏還覺得不舒服?”
“兒臣讓父皇擔心了,兒臣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再養上幾日差不多就沒事了。”鳳然似是有些不敢跟皇帝對視,隻是看著皇帝的龍袍,語氣謙恭平淡。
“然兒沒有哪裏不舒服就好,不然父皇總是會擔心。至於行刺的凶手,父皇已經責令刑部速速調查迅速破案,然兒現在隻要專心養傷便是。”皇帝的語氣此時像極了普通人家的父親在對自己寵愛的兒子叮囑叨嘮一些事物,完全不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隻是眼中閃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鳳然依舊是那副謙恭平和的模樣,語氣聽不出其他的情緒,隻是淡淡地說道:“兒臣全憑父皇做主,兒臣會盡快養好身上的傷勢。”
皇帝看著這個一臉平和疏離的兒子,神色有些複雜,許久轉頭看到趙習嵐不禁說道:“習嵐沒事就進宮來陪陪然兒吧,他現在養傷不便於行動,一個人總是這樣躺著也有些煩悶。”
趙習嵐似然沒預料到皇帝會轉身跟她說話,但是常年的熏陶和教育在這一刻還是讓她並無多大的失態,隻是俯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回道:“習嵐明白,習嵐會經常前來給表哥解悶的。”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拍拍鳳然的手背,便準備起身離開。
一旁的趙習晴一個箭步衝到了皇帝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也是俯身一個標準的宮禮,語氣極為的淑女說道:“皇上,臣女有個不情之請想代表哥懇求皇上。”
“哦?不情之請?”皇帝回頭看向鳳然,隻是鳳然此時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趙習晴,不禁回過頭問道:“習晴丫頭有什麼想替你表哥求朕的啊?”
“不知表哥和姐姐的婚事是否還是如預期一般,等表哥傷好就擇期大婚呢?”趙習晴低著頭輕聲問道。
“這個自然,朕在朝堂之上已經提過此事,隻是然兒遇刺突然,所以現在要待他傷好之後再擇日期。”皇帝依舊有些迷惑不知道趙習晴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臣女想代表哥像皇上求討一座宅院大婚之用。”趙習晴臉不紅心不跳的拋出這樣一句話,卻讓在場的幾人瞬間變了臉色。
皇帝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失去之前的溫和,回轉身冰冷地看向鳳然,“然兒,你想搬出宮去住嗎?”
鳳然此時額頭已經逼出一些冷汗,“然兒並無此意,也從未提及過想要出宮開府。”
趙習晴見皇帝的臉色便知這其中果然有什麼不為她知的內幕,於是緩緩地跪下輕輕地叩頭說道:“請皇上不要責罰表哥,這都是習晴自己的想法,表哥從未跟習晴提及過想要離宮開府,是習晴剛剛見姐姐和表哥在一起相處的如此溫馨與開心,不禁想到如果表哥有一座自己的宅院,他與姐姐每日臨窗畫眉、焚香撫琴、相伴相依不知會羨煞多少旁人。宮中人多規矩也多,習晴隻是怕他們這樣一對才子佳人被束縛著,不敢放聲說笑,也不敢恣意行各種風雅之事。”
說罷,趙習晴又再次叩頭這次卻沒有直起身,隻是伏在地上等待著皇帝的反應。
皇帝的神色雖然已經不再似剛剛的冰冷卻也沒有一絲暖意,麵無表情的看著身前伏在地上為鳳然請命的趙習晴眼中卻有些晦暗不明。
許久,皇帝悠悠的歎口氣,聲音帶著一絲疲態說道:“習晴丫頭先起來吧,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不過朕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