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站在鳳湖的碼頭邊,湖風吹得衣襟獵獵作響,趙習晴很少會穿白衣,因為她自認沒有那種飄渺的氣質,穿不出那種聖潔的感覺,所以她一直都穿著最為常見的顏色,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的湖風很大,看著飄飛的衣帶,趙習晴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跟羽毛,也許下一刻就能被風吹到空中,冷笑著去俯瞰這個世界。
趙習晴的腦子裏不停的閃現著前幾天戊巳給她帶回的消息,周玖已經整軍完畢正在向邊境進發,京城這邊王家的下一步舉動居然是行刺。
當趙習晴聽到這個消息再也不能鎮定,反複的問著戊巳王家要行刺的對象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她無法再看到發生在鳳然身上的那一幕再出現在自己的父親身上,父親是家裏的頂梁柱,他們承擔不起失去他的後果。
她很想告訴父親把整件事情破壞掉,但是戊巳的話卻讓她猶豫,“二小姐,王爺的意見是雖然王家可能會派人行刺趙將軍,但是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趙將軍無法出征,交出兵權,所以很有可能王爺會受傷,但是不會致命,他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這一次的行刺被破壞了,難保下一次他們不會狗急跳牆,魚死網破。”
就因為這番話,讓趙習晴越發的煩躁,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她想去賭,賭自己的父親不會受到大的傷害,但是又怕賭輸了承擔最為慘痛的後果。
究竟應該怎麼辦?趙習晴在湖邊踱來踱去,心緒有些不寧,她不知道可以跟什麼人來交流,又是一個星期過去,鳳言真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消息,她也沒有再遞拜帖上門去自討其辱,他是不是就打算任由二個人的關係就這樣放逐?
可是人的心會變的,他能保證在他回頭再來找她的時候,她還站在原地等他嗎,當她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最失意最需要人陪的時候他又在哪裏,趙習晴心中有著不小的怨氣。
還是應該再見一次戊巳,趙習晴心中盤算著,轉身準備回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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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遊船之上太子和楚玉傾正在船上飲酒賞花,鳳天手拿著酒杯望著湖麵,臉上有著躊躇滿誌的得意,想著自己籌謀多年的計劃馬上就要實施成功臉上的喜色卻是如何都掩飾不掉。
“再過不久太子殿下就要一嚐所願實在可喜可賀。”雖然在說著恭維的話,楚玉傾的臉色卻依舊冷淡,拿起酒壺自斟自酌。
早已習慣他的態度,鳳天隻是哈哈一笑,神態有著說不出的清爽,“那就借玉傾的吉言了,話說當初讓你借故去接近趙習晴,本來想用個美人計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鳳言真,直接把趙習晴勾走了,還讓玉傾損失了一把名琴,以後本宮會賠償你就是了。”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楚玉傾臉上的依舊冷傲,“太子言重了,是玉傾沒有完成太子的安排,至於梅尾古琴是玉傾自願送給趙二小姐的,玉傾不需要太子的賠償。”
“哦?”太子饒有興致的一挑眉,“玉傾對習晴那個丫頭好像確實不太一樣,是不是玉傾對她已經心生好感?如果是的話,本宮倒是可以幫你去跟父皇請旨賜婚。不過本宮認為玉傾娶王家的淩淩為妻似乎更為合適。”
一杯又一杯的酒一飲而盡,楚玉傾不再說話,淡漠的神色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隻是在鳳天說可以幫他請旨之時倒酒的手輕輕的抖動,泄露了他的心事,隻是緣起時不在恰當的時間和地點,也許終究隻能是有緣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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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閣三樓書房,當戊巳再一次神乎其神的出現在趙習晴的眼前,她已經連眼皮都不會抖動一下了,依舊雙手托著下巴在思考自己的問題,隻是稍一點頭示意他坐下。
“戊巳,你家王爺到邊境除了為了躲避周侯京城中混亂場麵之外,還有什麼目的?即便不是大軍出征他一個軍功顯赫的王爺突然跑到邊境皇帝那邊也要有所交代的吧。”眼皮微垂,趙習晴有些無精打采的問著實屬機密的事情。
聽到趙習晴的問題,戊巳身形一頓,可以看出心中很是掙紮,最後還是有些無奈的說道:“回二小姐,王爺去邊境確實有他自己的目的,除了為了躲避京城之中的黨羽之爭還為了把持住手中的軍權,至於出軍的名義是落霞山上的落霞玉和落霞部落。”
“落霞山?這和落霞山有什麼關係?等等,你說的落霞玉,是不是就是曆代君王駕崩之後身上所穿的金縷玉衣所用的落霞玉?”趙習晴有些豁然開朗,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周玖能得到皇帝的批準帶兵前往邊境,也解釋了為什麼他那邊大軍一動,大鳳這邊為什麼也一定會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