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屍盜?
草棚內眾人聽得棚外喝聲,無不為之暗驚詫異.牧晨陽更是一臉茫然;這淮陽王來得好快!自己前腳剛到,茶還未喝上半口.他竟已後腳趕至.
“下官叩見王爺!”棚內眾人忙整襟俯身叩禮.寒暄過後;牧晨陽見與淮陽王同來的還有淮陽王府的禁衛統領;從四品武德佐騎尉,李韶致將軍.
“有何眉目?”眼見不大的草棚中淩亂一地的屍體,淮陽王不禁眉峰微結,神色凝重地出聲詢問.
“啟稟王爺,下官正待詳查,還未有結果.”牧晨陽趨步上前拱禮道,淮陽王聞言神色不由一緊.身側一襲蟒紋縉袍的李韶致此刻上前,走入死屍之中,星目淩厲地仔細勘察著腳旁的死屍.
眾人默然地佇足一旁,眸光莫不聚集在李韶致身形之上.一旁的喬虎與薛彪也開始繼續適才停下的仵驗.當李韶致察看到其中一具死屍時,神情頓浮驚詫.忙躍步上前,湊至淮陽王耳際低語數言.淮陽王聞言之際,肅威的俊容中閃過一抹微駭,隆挺的眉宇擰得更緊.沉思片刻;方才沉聲道:“溧水知州何在?”
“下官溧水知州曾閱良,恭候王爺指令!”溧水知州曾閱良戰戰兢兢地上前鞠身道.
“天色漸晚,你速令所屬將此處屍身運回府衙內存放,要嚴加看守.且不可走漏風聲,若有差池,唯你是問!”淮陽王一臉冷曆地低斥道.驚得溧水知州迭聲應諾,倉惶奔出草棚外去安排.
眼見滿容冷肅的淮陽王,牧晨陽不由心下暗怔.似是習慣了平日裏溫顏悅色,突見這淮陽王威嚴乍展,牧晨陽竟有些不甚適應.
頂頭上司與淮陽王的突然造訪,幾欲將溧水府衙忙得人仰馬翻.即便溧水知州聘來溧水城中最負名的廚子,大開宴席.席上眾人卻是食欲匱乏,草草撤宴,牧晨陽提出留宿溧水府衙.卻不想淮陽王聞言竟附語也要夜宿溧水府衙!這可苦煞了溧水知州,煞費周章備好的驛館;竟又是白忙活一場.
摒退花廳內左右侍衛奴仆,就連溧水知州也被支開回避.精致別雅的花廳內隻餘下幾人.堂中主座上是一臉深凝的淮陽王,幽邃漪瀾的雙眸掃視著廳內眾人,出聲言道:“韶致,將你所見說說罷.”
“末將遵命!”李韶致朝堂上鞠身一禮,便道:“在察看遇刺屍身之時;末將認出其中一人.此人正是錦衣衛副指揮使;葉堯坤.末將曾與此人在金殿武試時交過手,此人出生江湖,擅使刀法.江湖人稱其為‘霹靂刀王’.”
李韶致此言一出,頓使牧晨陽腦海波瀾驟湧!原本還道被殺的是幾名錦衣衛的散衛,現如今竟變為是朝廷四品命官被殺!且其人還身職錦衣衛副指揮使!這下可真捅了馬蜂窩!
“牧府尹可有何線索?”堂上溫聲一語,將牧晨陽漂浮的思緒拽了回來.恍惚間正不知以何言應對,身後的喬虎忙上前鞠身參禮道:“啟稟王爺!卑職等察看過死者傷處,均是利刃割破咽喉斃命.從死者麵容神情所看;死者在死前有過抵禦,應是與凶手激戰至死.”
“好厲害的身手!”一旁的李韶致驚歎出語道:“葉堯坤之身手可擠身一流之列,竟被對方一劍割破咽喉!凶手何其可怕?”
“啟稟王爺!卑職等還有一處發現;卑職等仔細察看死者傷處與棄屍之地,發覺棄屍之處的地麵上,並無半點血跡.周遭也無激戰打鬥過的痕跡,且死者傷口血跡幹涸已久.卑職揣測;死者遇害之處並非棄屍之地,事發地點應另有其所.”喬虎之語令眾人徒然震驚!難不成凶手殺人之後還煞費苦心地移屍?凶手為何要多此一舉?用意何在?是想隱蓋什麼麼?諸多疑問在眾人腦海盤旋開來.
“凶手刺殺如此之眾的錦衣衛高手,已屬不易.怎還能在如此斷的時間之內,運移二十幾具屍體?且還能做到這般有條不紊?”李韶致在一旁驚疑喟歎道.
“如此說明;凶手不僅是預謀在先,且還是組織嚴密之眾夥犯案!”一直未出聲的牧晨陽聽罷眾人所述,異常篤定地結論.花廳內頓下沉寂無聲,良久;隻聽淮陽王嗓音低沉地道:“諸位一路勞累,先且歇息罷.此案諸多疑團待解,明日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