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喝酒
見已走至車前的牧晨陽,孟瑞源躍下車首的駕座,朝牧晨陽微一揖手,壓低嗓音道:“牧大人,公子有請.”牧晨陽揖禮謝言,方才登上車轅.掀開幃簾,果真見車內正倚坐著一臉悠閑的朱煜!輕晃著手中紙扇,俊容噙笑地溫聲道:“曉晨公子的衣衫可有相好?”
牧晨陽屈身進了車廂,揀了一角落座,方才低聲回語道:“回公子,均已辦妥.不知公子怎會在此?”難道他也是來做衣袍?綢莊在前麵的大街中,他怎知自己會從‘四海錢莊’出來?狐疑地瞟了一眼身旁的俊容,忽覺座下的車轅已開始緩緩前行.
“曉晨公子今日可有何收獲?”朱煜不答反問地突湊而來,將口中的熱氣竟數吹在牧晨陽的腮頰上,令牧晨陽頓覺周身一股躁熱亂竄!努力穩下心神,嗓音微啞地道:“我隻是隨便走了走,並未曾有何收獲.”
“是麼?”朱煜淡笑輕溢的唇角倏地泛開,竟透逸出幾分攝目的邪魅!正在牧晨陽驚疑朱煜這笑好生詭異時,朱煜已將臉徒地貼了上來!燙熱的濕舌輕巧地掃過牧晨陽的唇角,笑意更濃地冷聲道:“曉晨公子認識的這位朋友好是大方,居然連‘釀春酒坊’的百年密釀都舍得拿出來待客,開來曉晨公子今日的收獲非同小可!”
牧晨陽聽著朱煜似是譏諷的言語,不由暗自一怔.沒想到這朱煜竟能嗅出他嘴角殘餘的酒味!不過也是當然,想身旁之人是何許人也?親王淵逸王,當今皇上的十一皇子!天生便有享之不盡的尊貴!何況在皇宮深苑內,怎樣的瓊漿玉液沒享用過?倒是這‘四海錢莊’的顏浩元,能得到身旁這位淵逸王讚賞的東西,定不是平常之物.顏浩元無故竟用此等稀貴之酒招待他,難道真如他所說.隻是為交個朋友這麼簡單麼?
“我們這是要去何處?”牧晨陽避開聲旁那兩道灼熱的眸光,卻見幃簾外飛馳而過的景象不是去‘鏡湖山莊’的路.牧晨陽忙借此回避朱煜的疑問,他還不想將那五十萬兩紋銀的事說出來.
朱煜將身體緩緩撤開,輕搖著手中紙扇,慢吞吞地吐了兩個字道:“喝酒.”
“喝酒?”牧晨陽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望向朱煜,卻見朱煜老神自在地慢語道:“我聞到你嘴上的酒味,忍不住有些饞了.便想起了蕪湖城郊有一處喝酒的好地方.我看曉晨公子適才與朋友似乎酒興未盡,正好陪我作個伴.”
這淵逸王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牧晨陽頭疼地暗付.昨夜‘鬼手劍’在‘鏡湖山莊’後山出現,此刻他們最應該做的事便是將蕪湖城封城,全力揪出‘鬼手劍’.若不是想將香囊之謎解開,他怎會如此好心情真去做衣袍?而此刻看身旁之人,神情中哪有半點為破案的憂慮?
“說!今日跟誰一同喝酒?”耳畔乍然響起的低喝,頓令牧晨陽猛地回神.抬眸見眼前那張俊臉漲滿酸溜溜的不滿,牧晨陽刹那間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見那對狹長的鳳眸愈加深斂的寒銳,牧晨陽隻得鬆口道:“是‘四海錢莊’的顏老板,我去‘四海錢莊’瞎轉,偏巧就碰上了他.且這位顏老板就是那日我等在姑溪河上,渡我們過江的那位商賈.”
“竟有這般湊巧?”朱煜輕搖著紙扇,似是對牧晨陽此言不甚相信,緩和的神色卻已泄露了他的實意.在二人默語之時,幃簾外傳來孟瑞源穩健的嗓音:“公子,酒坊已到!”
朱煜聞言,神色倏地一凝.俊挺的眉峰竟有刹那的糾結!默然起身出了車廂,牧晨陽有些費解地隨後起身.看適才朱煜的神情,似乎心事重重.不是他提言要來喝酒麼?到了地方卻沒有絲毫該有的興奮,牧晨陽想破了頭都讀不懂,朱煜的腦袋裏倒底裝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