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釀春酒坊(二)(1 / 2)

第四十八章釀春酒坊(二)

整整半日,朱煜的興致似乎異常濃鬱.讓遊宇城領著三人將所有的酒窖轉了個遍,還親自挑了好幾壇陳釀,說是要帶回京城後在慢慢品嚐.自最後一口酒窖中出來,天色已是掌燈時分.遊宇城忙令家奴備宴,一行人重回前庭側廳.轉了這半日,牧晨陽三人果真是開了眼界,酒席中眾人更是將酒的話題談論不止.

望著身旁談笑風生的朱煜,牧晨陽心下禁不住暗自嘀咕;晌午時還未進釀春酒坊之時,不是見他一臉心事重重地皺眉擠眼的麼?怎進了這釀春酒坊,幾杯好酒下肚就這般興奮.難不成這釀春酒坊的酒是他的醫病靈藥?

眾人正舉酒暢談之時,一名青衫的家奴借上酒之際,低聲在遊宇城耳畔細語一句.便見遊宇城笑容倏地一凝,擺手揮退家奴,遊宇城忙恢複慣有的笑顏勸酒.透著朦朧的醉意,牧晨陽驀然驚詫地發現;這釀春酒坊的家奴清一色均是不過二十的少年,且都身著青衫!

這其中有何緣故麼?牧晨陽正暗自疑惑之際,突見身旁的朱煜將頭一歪,直撞在牧晨陽的肩膀上,似乎睡過去了.嘴裏還吐著含糊不清的字語,這淵逸王竟喝醉了!牧晨陽趕忙將失去重心的朱煜扶住,朝一臉關切的遊宇城扯了抹歉意的笑,道:“平日裏難得見公子如此高興,今日定是見遊莊主府中美酒似海,我等均是不勝酒力!”

“牧大人謬讚了!隻是公子金體--------”遊宇城甚是擔憂地望著牧晨陽懷中;不醒人事的朱煜.一旁的孟瑞源出言道:“遊莊主不必擔憂,公子酒力尚佳.隻是見遊莊主府中美酒佳肴,一時興起方才多飲數杯.歇息一宿應無大礙.”

“那就好!就請二位大人與公子屈尊在寒舍留宿一晚。”對於遊宇城的提議,孟瑞源不及多加思索便應予下來。遊宇城忙令家奴前去收拾廂房,孟瑞源則將已完全不知清醒的朱煜背至肩上,由遊宇城領著往中庭廂房走。進了廂房,孟瑞源徑自將朱煜背至床榻上。遊宇城忙又命家奴煮來醒酒湯,端茶送水忙乎一番,不覺夜色已深。見暫無他事,遊宇城方才道安離開。

“牧大人,時候不早了,你先去歇息吧。”孟瑞緣朝牧晨陽出言道。牧晨陽朝床榻上熟睡的人影瞟了瞟,見床榻上呼聲平穩,隻得朝孟瑞源揖手道了安。孟瑞源是王府的近臣,牧晨陽有心留下,卻不好搶他的職責。孟瑞源留下守夜,牧晨陽則到隔壁廂房歇息。雖是微有醉意,卻經適才一番折騰,早已沒了睡意。端坐在燭燈前,腦海中浮現出適才在側廳的一幕。老實說;朱煜一頭撞在他肩窩裏的刹那,牧晨陽頓覺胸口有隻野鹿在亂撞!而當朱煜歪向一旁時,他更是不由自主地將其扶在胸前。這個畫麵如今回想起來,倏地閃現出兩個字:溫馨!

莫名的悸動讓牧晨陽禁不住扯了抹苦笑,他怎能將自己與朱煜之間的情形扯上‘溫馨’呢?是自己的人生太乏味麼?還是幻想太過豐富?他在朱煜眼中,不過是一名‘侍寢男倌’!天知道如他這樣身份之人,在淵逸王府之中還有多少!而他充其量不過是朱煜此行奉旨辦案的閑暇之餘;解悶暖床的工具罷了!看來男人與男人之間,除了朋友與敵人之外,是不應該有第三種關係的!

思付至此,心口竄起幾分煩躁,幾分感慨,幾分莫名的刺痛!牧晨陽起身搖了搖有些脹痛的頭,刹那間竟覺胸口一陣窒息的憋悶!推門出了廂房,見隔壁房內依舊燈火明亮,靜聽片刻,不見有何動靜。牧晨陽這才輕步走至庭院內,抬眸仰望;見今夜風高氣爽,彎月皎潔,似乎正是個納涼的好時候!

牧晨陽提身躍上屋簷,在屋脊上坐下。感覺著涼風拂衫的清爽,微風之中還帶著縷縷酒香!再放眼周遭,庭院疊重,飛簷鬥閣!雕梁鏤柱之上更是燈火如星,繁亮絢爛!此情此景,何其醉人!

就在牧晨陽醉神觀景之時,一道身影徒然撞入眼簾!那是道矯健的身影,因相距甚院,看不清容貌。隻能依稀可辯此人身著一襲玄青勁袍,身行輕盈仿若燕羽般在屋簷瓦脊上蜿蜒竄行!身法穩健飄逸,對此莊院的地形更是輕車熟路到如自家的莊園一般,幾個起落便躍進其中一座庭院內。

此人是誰?依此人對釀春酒坊地形熟悉的程度,必定是與釀春酒坊有密切關係之人!既然是熟人,又為何不走正門庭院,卻偏偏要躍屋簷而入呢?牧晨陽心下蹊蹺之餘,直覺告訴自己,他應該跟上前去看個究竟!主意一定,牧晨陽不假思索地提身朝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