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看,死者生前的頭發是紮起來,還是散開來的呢?”
“李文化,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死者右耳後根有一窩猴子,如果紮起來,別人就會看見猴子,不管死者的臉有多漂亮,隻要人們一看到耳朵後麵的猴子,其漂亮程度就會大打折扣。所以,死者生前的頭發應該是散開的,即使不完全散開,也應該用頭發將耳朵後麵的猴子遮掩起來。”
“不過——”李文化道。
“不過什麼?”
“你注意到這裏的女人了嗎?”
“你是不是想說,我們今天晚上見到的女人,無論年齡多大,頭發都是紮起來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農村女人一般都比較本分,就這個生活土壤和文化背景,在這樣的壞境裏麵,如果女人把頭發散開,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是這樣。”
“如果凶手是本地人的話,他應該知道這裏的人每年年底都要捕一次魚,他為什麼還要將死者的屍體藏在田家大塘裏麵呢?他就不怕被捕魚的人發現嗎?”
歐陽平沉思片刻,李文化是一個愛動腦筋的人,他提的問題正是歐陽平思考的問題。
“這——隻能這樣來解釋,凶手將屍體藏得比較遠——我是說離河岸比較遠,也比較深,劉書記他們說過,過去,一到年底,田家大塘的水就會落一些,但肯定不在凶手藏屍的位置,人們在捕魚的時候,一般都是站在岸上的,所以,一般情況到不了這個位置,今年一年幾乎沒有下雨,水落的多一些,這也算是天意,水落的位置正好在凶手藏屍的位置。從這一點來看,凶手應該是本地人,他對田家大塘的水位在不同時期的變化是非常清楚的。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來了一個大旱。你不是會藏嗎?那就讓大家看看你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科長,真有你的,經你這麼一分析,我總算明白了。看樣子,我們把田家堡作為調查的重點是對的。”
“凶手做夢都沒有想到藏在唐家大塘下麵的屍體會重見天日。”
兩個人越談越亢奮,不但一點睡意都沒有,連全身的疲倦也一掃而空。
“科長,我們睡吧!你的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
“你何嚐不是啊!”
“睡吧!明天又是一個不消停的日子。”
“等一下,李文化,你想一想,死者遇害的時間是在十個月前,當時是春天,田家大塘的水位應該比較高。”
“科長,您想說什麼?”
“根據屍體所在的位置,再考慮田家大塘當時的水位,藏屍地點的水位應該有兩米多。”
“不錯,水位最少在兩米五以上。我明白了,凶手的水性一定很好。”
“對,能將屍體藏在兩米多的水下麵,還要將屍體埋在淤泥裏麵,一般的水性是不行的,一個人完成這樣的工作,也很困難。”
“你是說,凶手可能不止一個人。”
“現在還不好說,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藏屍的人可能不止一個人。根據三個屍塊所在的位置,你還記得嗎?三個屍塊是緊靠在一起的,所以,藏屍的工作應該是一次性完成的,如果是一具完整的屍體,一個人將屍體弄到藏屍地點,應該不難,但要把三個屍塊同時弄到現場,一個人恐怕不行。李文化,你再想一想,屍體是在第一現場分解的,還是在藏屍現場分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