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不能安排自己的命運。
安心忽然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窗口,拉開窗簾,雨很大,很密集,因為隔了音,外麵是一個無聲的世界,聽不到雨聲,仿佛自己站在這個世界之外。
我一直,試圖著走進這個世界,卻一直,站在世界之外。
電話鈴響了起來。
是淳於洛的聲音,他的聲音很特別,安心找到了一個詞來形容,幹淨,對,就是這個詞。
“我在你的門口。”他說,安心聽見了嘩嘩的雨聲。
“雨很大啊。”安心說,“你跑出來幹什麼?”
“隻是有點想你了。”淳於洛輕聲道,“沒什麼,我這就回去。”
“你等等,”安心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心裏一軟,“不如你進來坐一會兒,我這兒有很好的咖啡。”
淳於洛的衣服濕透了,水滴直滴在地板上,頭發結成一綹一綹的,貼在頭皮上,安心一指浴室的門,“用熱水衝一衝,秋天深了,小心感冒。”
淳於洛衝她一笑,“感冒了就更能加深印象了。”
安心走進燕風的房間,他走了兩個多月了,這還是安心頭一次進入他的房間。床頭巨幅的燕風的黑白照片,明眸皓齒,朝她微笑著。安心輕輕地對牆上的燕風道:“別介意啊燕風,淳於洛又不能穿我的衣服。”
她打開燕風的衣帽間,很大,裏麵掛滿了各種品牌的衣服,春夏秋冬,常服和演出服,井井有條。安心找到了幾件沒有拆包的內衣和毛衣,拿了走出去,淳於洛一定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換了自己,也不喜歡。
咖啡煮好了,斟在杯子裏,熱氣騰騰的醇香。
“咖啡有回憶的味道。”淳於洛聞著咖啡香氣,道。
“我沒有多少可回憶的東西。”安心自我解嘲。
“我倒是希望自己沒有多少可以回憶的東西。”淳於洛攪著咖啡。
安心略略側了側頭,不解地望著他,如果能讓她恢複全部的記憶,她簡直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人,總是對自己擁有的東西不去珍惜。
“像你這樣,做個單純的人,是我的夢想。以前我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單純的,然後遇見了你,否定了我的看法。”淳於洛看著安心的眼睛,“安心,你的眼睛讓所有的人都感到自己的邪念和欲望太多。”
“你有什麼邪念和欲望?”安心此言一出,立刻紅了臉,這句話有些像是挑逗了。
淳於洛的手落在安心的手背上,“比如說,這樣握著你的手,再也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