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茶汁浸入沈莫傾的紅唇,似雪的肌膚在昏色的燭光下暈上一層淡雅的光澤,她淡淡的張開紅唇,“好,如今在這我的身份已經暴露,夜世子倒是說說如何將我救了出去。”
“你要是願意,現在我就將你帶走。”夜瑾戲謔的眼神裏帶著冰冷和孤傲,一瞬間,沈莫傾覺得眼前的男子並不如表麵般玩世不恭,深暗的眼底下閃過一絲淩厲。
“你當真這麼想?”沈莫傾並不覺得夜瑾真會這般不計後果的帶自己離開。
夜瑾突然抬起頭,白皙勝雪的肌膚,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這女人可以再聰明點嗎?立馬又恢複他不羈的調調,“當然是真的。”隨後又諂媚的一笑,“不過為了我家傾傾,我當然會有更好的辦法,三天後,你可以正正經經從大門口出去。”
沈莫傾翻了翻白眼,什麼時候她成了他家傾傾了,而且還是這麼惡心的稱呼,可不知怎麼的,她似乎相信他所說的,三天後她沈莫傾必然能堂堂正正的從正門口走出去。
“好,我信你。”
“嗯?”聞聲,夜瑾心理一陣暖流入侵,有些詫異看著她。
沈莫傾依舊淡然的掃了一下夜瑾,還是一副嫌棄的口吻,“狄世子該說的想必已經說完了,可以走了。”
這擺明了用完就想趕人的節奏,原本的暖意頓時消失,起身整理整理衣襟,一身月牙白綢緞下,身段高而修長,輕聲拉開房門,頓住:“傾傾,我不能走,我得看著你,一看下麵那群賊眉鼠眼的男人,我不放心。”
沈莫傾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男人的無賴她心底明白,就算是現在叫他走,他也不會走,隻得作罷,擺了擺手,“來既是客,你隨意。”
聽完,夜瑾眸底閃過一絲欣然,滿意的走出去。
今夜,沈莫傾換上一襲白裙,袖間拖曳著一絲青色絲帶,說不出的清新雅致,絕麗脫俗,見時刻差不多,從房內緩步而出,舞已經秀了,今日就彈琴吧,窗外微風拂過,一綹靚麗的秀發微微飛舞,身材輕盈曼妙,樓下的人群見此女如仙子般從樓層漫步而來,麵容上依舊如昨夜係上一抹白色輕紗,每個人的臉上留戀著意猶未盡的神色又帶著忍不住想要探究的惋惜,夜瑾翻了翻眼皮,這女人真招桃花,以後可怎麼辦才好,要不藏起來算了。
二樓雅間一男子冰藍色的眼眸審視著遠處的沈莫傾,高挺的鼻梁,一身藍色的錦袍與眼眸的顏色相得益彰,手裏搖曳著一把白色折扇,姿態優雅貴氣,腰間一根金色梅花刺繡腰帶,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迷人的王者氣息,他的身旁立著一身衣著紅色的美豔女子。
男子淡淡的坐著,麵部不掛一絲情緒,看不出任何端倪。
沈莫傾走到舞台中心,整理下衣袖,拿起擱置在一旁的古琴,輕撫了下琴弦,琴音純淨,沒有雜音,看似年歲久已,不過的確是把好琴,朱砂潤色帶點丹紅,應該是上好的桐木所製,沈莫傾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氣,玉指開始在琴弦上波動,琴聲婉轉如森林的秋譚水落清脆靈動,重音時又如波濤洶湧湯氣回腸,時而哀怨,時而奮進。
夜瑾癡癡的看著沈莫傾,這是一首怎樣的曲子,仿若一個傾城落淚的動人故事,說不出的悲戚,又隱約含著一絲怨怒,帶著內心的鏗鏘試圖扭轉什麼,夜瑾把視線從琴弦移到沈莫傾未遮掩住的眼睛,孤傲的眼神仿佛沒有焦距,黯然中充滿平靜,周身圍繞著一股冰冷的氣息,這不是一個花樣年華女子該有的氣質,冷傲得不容任何人侵犯。
閣樓的男子先是一愣,眉目緊蹙,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浮出一絲情緒,不過一轉眼又閉上眼睛,依舊隻字未言,身旁的紅衣女子也習以為常的俯身沏茶。男子腦間縈繞這首從未聽過的曲子,神情略微沉醉,就在這時,女子空靈、悠揚的聲音傳來,音質如一汪清水,仿若清風拂過海麵,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