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病(2 / 2)

眼瞧著弋兮辰和馮總管走了,木承信鬆了口氣,所幸這個七皇子還有幾分教養,不然自己的老臉往哪兒擱?他趕緊穿好彰顯相國身份的衣服,而顏心彤並無身份陪他同去接客,隻得偷偷摸摸地悻悻地回了廚房。

木承信到卿風齋的時候,隻有弋兮辰一人安然地坐著,悠哉悠哉地喝茶,似乎是他摒退了左右。

“咳……”木承信故意咳上一聲,“辰兒,方才……”

“舅舅您來啦?辰兒品這鐵觀音品得出神,沒瞧見舅舅,真是失禮,失禮。舅舅快請上座!”

弋兮辰趕緊將木承信扶上上座,自己卻站在一旁,以晚輩的姿態陪著。

“舅舅抱恙久不上朝,辰兒心裏掛念得很,特意前來探望,不知舅舅的身子可是好了些?”

“這……”木承信多少還處於方才的驚慌之中,定定神,總得把這個七皇子應付過去,“咳咳……還勞七皇子殿下記掛……我呀,老了,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誒,舅舅如此謙虛作甚?辰兒方才瞧見舅舅興致極佳,可謂是生龍活虎呀,晚輩自歎不如呢!”弋兮辰恭敬地拱拱手,以表示自己甘拜下風。

“這……”木承信聽弋兮辰說這麼一番話,不知是真誇還是在諷刺,更不知該如何應答,隻得低頭品茗。

“不過,舅舅的身子見好,可別讓腦子糊塗了呀。”弋兮辰接著說。

“嗯?”傻子都聽得出來弋兮辰話中有話。

“若是辰兒沒眼花,方才舅舅懷中美人可是罪婦顏氏?”弋兮辰直入主題。

“是……但她也是你的庶舅母啊……”木承信被問得支支吾吾。

“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顏氏犯的是命案,沒有追究死罪已是她的萬幸,舅舅您怎能如此糊塗?”弋兮辰毫不含糊。

“辰兒……這……是,是舅舅糊塗了,舅舅保證不再見那罪婦……”木承信一生威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從沒這般卑賤求饒,表麵上是為了顏心彤不死,暗地裏卻更是為了自己不受皇上責難。

“其實辰兒明白,舅舅此番病假,是因有心事……”弋兮辰眼神誠懇地看著木承信,似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心事,“舅母被庶舅母害死,而二人又同為顏氏之後,舅舅是擔心家醜外揚,擔心受到皇室責難吧?不過,辰兒前來,就是為了讓舅舅寬心,相國府必定還如從前般欣欣向榮……”

木承信本以為弋兮辰就是來給自己潑涼水的,誰知他竟帶來了這麼一個沒由頭的好消息……

“嗯?此話怎講?”木承信抑製住心裏的激動和疑惑,問。

“舅母隻是不幸溺水,舅父抱恙則是因為喪妻傷神,不是嗎?”弋兮辰說道,“這便是真相,是朝中人、天下人所知道的真相,除此外,並無其他說法,辰兒也絕對不會讓其他說法存在。當然,隻要……”

“隻要我不再同罪婦顏氏往來,隻要我木承信對得起道義!”木承信趕緊接過話來。

弋兮辰笑了。

“舅父是聰明人,辰兒亦無須多言,時辰不早,辰兒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