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從村子一過來就看到院子安安靜靜的,到了門口果然院門被鏈子栓著,不過沒鎖,餘村從來不用鎖。而且就算有鎖半人高的籬笆對周醒來說翻過去很容易,不過他沒有這麼做,上了鏈子就說明他們都離開了,那個這個時候……周醒看了看天色,朝著農田走了過去。
田地裏有不少人,男人們光著膀子,頭上纏著一塊毛巾,也有的是搭在雙肩,他們有幾個還在拿著鐵鍬和鋤頭在挖著什麼,有幾個圍成一個圈,三長老在最中間,他時不時朝遠處柿子架方向喊一聲,聽到餘小兔的回話後放心下來,便再次對四周的村民們講解起前幾日龍墓老祖召他們幾個長老和村長傳達給他們的知識。
餘小兔從柿子架那邊走了出來,她的手上握著兩顆青紅相間的柿子,她朝三長老那邊看了看,見他和其他人說的正歡,也就沒有過去。餘小兔走到周醒旁邊說:“可惜沒有紅色的。”她把手中的柿子給周醒遞過來,周醒接過一顆,然後餘小兔對三長老喊著告辭,三長老朝他們揮了揮手,說了聲“回去吧”就沒再理他們。
一路上餘小兔一直看著手中的柿子,她突然抬起頭讓問周醒說:“叔叔,這還沒熟透,會不會很酸?”這周醒怎麼會知道,於是他直接咬了一口,一股酸到極致的味道一下子讓他幾天的疲累全部躲得遠遠的,周醒一把將口中的柿子吐出去,他用嘴呼吸了兩口氣讓口腔中的味道散去,然後對餘小兔說:“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嚐試了。”
“酸嗎?”餘小兔不接受周醒的建議,她對著手中的柿子一口咬了下去,柿子本就不大,這一口直接被她咬掉將近一半,餘小兔一邊大口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一點也不酸,”她的樣子讓周醒很詫異,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柿子和餘小兔手中的柿子,差不多啊,怎麼味道差距這麼大?周醒剛想去接過餘小兔手中的那半柿子嚐嚐,突然一個嫌棄的“嗯”聲在餘小兔的口中發出。
餘小兔整個臉色有些扭曲,她停止了咀嚼,她朝周醒看了過來,鼓著一口氣說出了一句讓周醒幸災樂禍的兩個字。
“好酸……”
不過餘小兔並沒有和周醒一樣將柿子吐出來,而是一把閉上眼睛將它咽了下去。
周醒立刻嚇了一跳,她一把捏開餘小兔的口腔,餘小兔後退著想要躲開,周醒見她沒事才鬆了口氣,他不滿的看著餘小兔,“你就不怕噎著了?”
“這能噎著?”餘小兔詫異的看了眼手中的柿子,然後把它往右邊隨手一扔,“叔叔你真會說笑。”
周醒搖了搖頭,“我可不是說笑,”他說,“別說柿子,喝水都能噎到。”
“喝水都能噎到啊?”餘小兔無法相信那種畫麵,她拿雙手比劃著自己的脖子,“水都能噎住,那得多細……”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遠門前,周醒拆著上麵的鏈條解釋說:“不是細不細的問題,你爹有次就被喝水噎著了,那次還引發了後遺症,幾天後他的喉嚨腫的和水桶一樣。”
“水桶?”餘小兔驚呼,她指著灶房門口的一個木桶說,“那麼粗啊?”
“誇張,誇張……”周醒汗顏,他徑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同時指著灶房對餘小兔說:“去提桶水,我等下來生火。”餘小兔走到灶房前提起水桶,然後突然回頭朝周醒看過來,“叔叔,”周醒回頭看向她,她水藍色的眼睛看著周醒,然後問他說:“能和我說說我爹娘的事情嗎?”
周醒沒有說話,餘小兔嘴角動了動,然後露出微笑,“沒事,我就是問一下,我去提水。”然後餘小兔就提著水桶朝院外走去,畢竟最近的水源是五十丈外的那條來自後山河流分出來的平緩的小河,村裏田地灌溉和日常飲用都是用的這條河水。
看著餘小兔除了院子走向小河方向,她的背影單薄而又孤獨,從小到大她就沒怎麼受到待見,村子裏同齡的那些她也不和他們一起玩耍,尤其是去年那個“她”的出現,餘小兔性格轉變太大了,現在她的身上基本看不到一般這個十歲年紀的童真和歡樂。餘小兔在周醒麵前是這個樣子,但其實周醒清楚餘小兔一點都不快樂,她不過是在她麵前為了讓她口中的叔叔能夠不擔心,強顏歡笑罷了。
周醒把床上的床褥推到裏麵,然後翻起床板,裏麵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裹,上麵甚至布了一層淡淡的灰。周醒看著這包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重新將門板蓋上,他鋪好床鋪聽到了灶房傳來水聲,餘小兔已經在將水桶中的水倒入水缸,周醒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