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針葉林”的時候天確實已經黑了,而且黑了好一會兒了。獨耳馬全部都在喘氣。獨耳馬的耐力在馬匹裏出類拔萃,但這種強度的奔襲也讓它們喘了起來。
“原地紮營,明天天亮繼續趕路。”向宗堂對親衛流兵下令,十數人立刻翻找隨身包裹開始支撐帳篷和打馬樁。
“大帥,營賬搭好了,您去休息吧我來守夜。”白然給向宗堂遞過來一塊餅和裝滿著水的水袋,對向宗堂說道。
向宗堂接過白然手中的餅和水袋。往營賬方向看了看,有兩個人正在點著篝火堆,其他人都拿著水袋圍在一個包裹前,陳叔正在將包裹裏的餅分發給每個人。
“你去休息,這些天你們也辛苦了,明天還要趕一天的路。去吧。”向宗堂說完準備吃餅,卻見白然並沒有回營地去,向宗堂看向白然。
白然很認真的說道:“大帥您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今天陳叔可是給我下了死命令,你要是今晚不去休息我可要倒黴的。”
陳叔是神箭流兵團的元老了,是神箭軍團的一位將軍的遺孤,義父之前的上一任“神箭”的時候陳叔還沒過肖祭就已經在營裏跟著練了,是正兒八經的曆經三任“神箭”的元老,親衛隊的這些可都是陳叔一把手帶出來的,向宗堂可是清楚他們對陳叔的敬畏可比他這個團帥要大的多。
向宗堂往篝火那邊看過去,陳叔正嚼著餅聽著旁邊倆小夥子說著什麼,壓根沒注意這邊的動向。
向宗堂大概明白了原委,打量了下白然,對他說道:“讓陳叔自己來跟我說。”
“大帥你這樣不是難為我嘛?”白然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我過去跟陳叔說‘大帥讓你去跟他說’不是說明我辦事不利更要被罰了,大帥您要這樣不如直接給我下軍令來三十軍棍算了。”
向宗堂鎖了下眉頭,看著白然,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下來。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立刻行軍禮請罪。
“白然失言,請大帥責罰!”
白然的語氣一改之前的輕浮,擲地有聲清脆響亮,篝火那邊的人也都聽到了站立起身不再互相交談。向宗堂看了眼篝火那邊直立的陳叔等人,吃了一半的餅被丟在了地上,有人喝水喝到一半被突然的情況也隻能停下,水袋都沒有擰住蓋子,落在土地上裏麵的清水流淌出來反射著火光。
“起來吧。”向宗堂讓白然起身,白然起身後看著地麵等待著他的懲令,向宗堂走近一步對他說道:“就衝你假傳上級軍令這一條就夠砍你頭了你知道嗎?”
白然因為向宗堂的話打了一個激靈,向宗堂能看到他的身體明顯的顫了一下,他大口的喘著氣回答了聲“屬下知錯。”
向宗堂將餅和水袋遞出來,“拿著”他說。
白然接過餅和水袋。
“此事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人知道,聽明白了?”
“是。”白然依舊不敢抬頭。
向宗堂也不多說,留下一句“守好了,全夜。”說完就扭身往篝火方向的陳叔等人走去。
身後傳來白然“多謝大帥”的聲音。
向宗堂走過去,他們全部站的筆直看著他。向宗堂也不說話,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半個餅和已經差不多流的幹淨的水袋,見到向宗堂的動作,有幾個人也立刻把自己身前的餅和水袋撿拾起來。
向宗堂舉著手中的半個餅問是誰的,右手邊的叫右晃的回了聲“回大帥,是我的。”聲音依舊洪亮。向宗堂問他還吃不吃,右晃立刻表示自己已經吃飽,於是向宗堂將餅沾上土的一麵在衣服上擦拭起來。
陳叔見狀,指了指包裹方向道:“大帥,還有餅我去給您拿一個。”
“不用。”向宗堂阻止了陳叔,給他看了看手中的半個餅向宗堂說道:“浪費了多可惜,這可都是軍費開銷,能省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