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奔跑,不停奔跑,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何棄療筋疲力盡,終於把外賣送進最後一家網吧,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無債一身輕。黑化雖然賺錢快,但精神卻是在極度壓抑中,也許這輩子就不是幹壞事的材料。
喘息一番後,何棄療慢慢爬起來,很想跟別人分享這一份喜悅,捏著顧智的手機卻不知道應該打給誰,沒有了電話本,何棄療忽然發現這些年以來,自己從未融入過這個世界。
鬼使神差般,何棄療按動自己的手機號碼,聽筒放在耳邊聽到,嘟!嘟!嘟!的聲音。原本失落的心,慢慢躁動起來,雖然沒人接,但自己至少還能記住一個號碼。
忽然耳畔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這下死定了……”何棄療猛然一愣,毛骨悚然,莫非自己遇到靈異事件?又或者按錯了號碼?
就在何棄療要掛斷電話時,腦袋中忽然靈光一閃,這個聲音怎麼聽著有點耳熟,特別像鹵蛋般的達文西,何棄療試探著問:“你是達文西?”
那邊達文西終於回過一點神來,萬分驚詫的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何棄療啊!”何棄療揉了揉臉上的汗水:“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
“你是何棄療?”達文西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疑惑:“現在關禁閉室的條件這麼好?都可以打電話了?”
“我沒關禁閉!”何棄療鬱悶的撓頭,卻又發現有些話三言兩語講不清楚,連忙轉移話題問:“出什麼事了?怎麼就死定了?”
聽到何棄療的詢問,達文西好像是擰開龍頭的水管,噴湧奔流,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順一遍。
何棄療濕噠噠的眉毛,慢慢糾結到一起,驚呼說:“記者丟的表在你手裏,楊光在病號樓查房,已經收拾了四五個不聽話的病人,這樣說你真的死定了!!”
“幫我,一定要幫我,我還年輕,我還有美好絢麗的人生,我還不想死……”達文西徘徊在崩潰失控邊緣,好似溺水的人,竭盡所能抓住能抓住的一切,無關乎善惡,隻是求生的本能。
何棄療低聲勸慰達文西:“別著急,別恐懼,無就是一個小小的楊光,我幫你搞定!”
“真的?”驚恐的達文西,稍許冷靜,聲音中卻充滿疑惑。
“我是誰,我跟楊光是什麼關係?你就把心放回到肚子裏吧!”何棄療大包大攬,擺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驚恐的達文西終於定下神,拜托說:“那你快聯係楊光,我好把這燙手的山芋傳出去。”
“放心吧!肯定妥妥的。”何棄療掛上電話,眉宇皺起,沒了剛剛的輕鬆。楊光把自己送出來,肯定不想再讓自己跟青山有絲毫關係,現在冒冒失失去找他,不但會被落了麵子,說不定達文西會遭受針對性的打壓。
楊光這條路走不通,那怎麼辦?那怎麼辦?那怎麼辦?焦急萬分的何棄療,不斷繞著圈子,忽然望著顧智的手機,腦袋中靈光一閃,也許這是一步妙棋。
路邊的小樹林裏,顧智愜意的抽著事後煙,臉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餘剛梨花帶雨,蜷縮在座位上,眉宇間掛滿了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