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依依再見韓束,隻見他那裏還有曾經的風采,人如死灰槁木般,“你曆來沉穩端方,我自以為你是勿用我操心的,隻羨魚妹妹那樣性子的方需我多費心思,沒想……結果……”
柳依依悔不當初,懨懨弱息道:“爺……莫要自責,一切罪過……都在妾身上,妾身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他日九泉之下……遇上大奶奶,我自是要……要還她一世性命的,隻是妾身不甘……不甘就這麼被人……利用了去。”
說著,柳依依紮掙著要起身,“爺……爺要小心……大老爺和……大太太。林家……東山再起,妾身以為大太太……必會除我,給林蕊初……騰出空兒來,誰曾想……大老爺和大太太一直隻……意在他們長房長媳的位置。可無緣無故如何……能休妻的,大奶奶又身懷……有孕,老太太那裏……就過不去,他們這才借我的手……除了大奶奶。”
罷了,柳依依又淒然一笑,道:“爺……要保重……妾身……”不待話說完,已了無牽掛的柳依依,去了。
次年,韓束服滿,續弦迎娶林蕊初。
新婚之日,韓束將女兒托付與韓太夫人。
是夜,韓束手捧花羨魚靈位來到新房。
林蕊初出迎撞見如此形景,一時愕然,卻聽韓束道:“跪下。”
“爺?”林蕊初才要說話,又聽韓束喝道:“跪下。”
林蕊初雖是三媒六聘的正室,可在花羨魚的靈位前她也得執妾禮。
且還是在林蕊初洞房花燭之夜,可知林蕊初如何難看。
一旁有林家的嬤嬤上前來勸道:“姑爺又何必著急於這一時,明天告祖祠奶奶自然會給先奶奶見禮的。”
韓束根本不理會任何人道:“還是你心中有鬼,不敢跪。”
林蕊初原就不甚好看的臉色,旋即又添了青白,“妾身不知爺這話怎講?”
韓束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我已讓大太太和你求仁得仁了,你連跪她一跪都不能嗎?”
林蕊初隻覺一身泛寒,可她知道有些事是死也不能認的,“妾身實在不知,爺在說什麼?”
而林家的人早在見韓束如此,便偷偷去回秦夫人了。
此時,秦夫人匆匆而來,不問緣由便嗬斥起韓束來,“你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沒想韓束再不似往日那樣,誠惶誠恐地告罪,而是空茫茫地望著秦夫人。
讓秦夫人無由來地心虛,還不禁倒退了一步,但嘴上卻強撐道:“你趕緊去給你媳婦賠不是,我就不告訴老爺去。”
韓束捧著靈位,緩緩向秦夫人跪下,叩首三回,“我已達成太太所願,今後再不能盡孝了。”
秦夫人以為韓束終是服軟了,才要再教訓幾句,卻見韓束忽然起身越過她去,大步向外而去。
“你站住,你要去哪兒?”秦夫人大喝道。
林蕊初爺不禁上前要去勸阻韓束,怎奈韓束腳下不停。
少時,秦夫人和林蕊初便聽說韓束身披戎裝,策馬而去了。
出了將軍府,韓束隻身來到花羨魚塚前。
青塚萋萋,伊人不再。
韓束遠遠的,連靠近都不敢,一味口中喃喃,依稀說著什麼,“我……無能,什麼……都做不了,羨魚妹妹,你……恨透了我……若有來生……”之類的。
翌日,韓束便奔赴沿海抗倭,半年後戰死,時年方二十,遺一女。
林蕊初至死是完璧。
將軍府後繼無人,韓老太爺執意不許家人從旁支過繼子嗣,臨終上書請收回爵位,還留下一句對韓太夫人的不可原諒,含怨而逝。
從此,再無明威將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插播個番外。至於為什麼韓老太爺最後會怨韓太夫人,以後正文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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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麼麼噠。
各位親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