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晦氣!”一個男子灰頭灰臉的從人群裏擠出來,忿忿的嘟囔著:今天潑皮三怎麼手氣這麼好。
“哈哈,還有哪個不服的,來!我潑皮三就在這候著呢!”目光越過人群,一個男子落入眼中,那男子一襲粉色長袍,衣領鬆鬆垮垮露出大半截胸膛,頭上的發髻也是鬆鬆垮垮的,幾條垂下來的頭發緊緊黏在滿是汗水的臉頰上,一雙老鼠眼充滿不屑的盯著四周:“怎麼沒人來了啊?都怕了我不成?”
人群一下子攢動起來,紛紛囔囔的,可就是沒人敢站出來,那潑皮三極為得意,踹翻一張椅子,叫囂道:“今日若是誰贏了我潑皮三我就喊他爹!怎麼樣?”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好。”
人群一下炸起來了,紛紛向後望:“哇,是誰?”
“哪個沒腦子的要觸這個黴頭?”
眾人循聲望過去,隻見一豆蔻少女從人群中走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潑皮三對麵的椅子上,跟在她旁邊的還有一個男子,那男子樣貌不凡,緊挨著女子坐下。
那女子正是落無雙,她揚了揚袖袂,含著一抹自信的微笑:“你這個兒子,老娘我勉為其難收下了。”
話音一落,一陣爆笑聲隨即響起,那些人早就瞧不過他囂張的氣勢了,現在正好取笑他一番,潑皮三也不惱,笑嘻嘻道:“小娘子,若是你輸了,可要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見她這麼有自信,潑皮三倒是有點謹慎的打量起她來了,心想著,反正今天我手氣這麼旺,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搞不出什麼名堂來,於是站起身子麵向眾人道:“諸位可聽好了,這位小娘子若是輸了,就以身相許,做我潑皮三第二十七房妾侍,若待會小娘子輸了反悔不幹了,可有勞諸位作證了。”
眾人紛紛叫道:“那是自然。”不少人惋惜的看著她,想著這麼一個水靈的人兒就這麼被潑皮三糟蹋成妾侍了,都歎息不已。
她額上的青筋跳動,嘴角抽搐,故作輕鬆朝文藺笑笑:“我的人生可都把握在你手上了。”要是贏了好說,輸了她大不了撒腿就跑,反正這個年代又沒有gps,隻要她跑得遠遠誰還能找到她。
他淺淺一笑,不語。
幾盤下來,潑皮三額上冒出的汗水越來越多,手也有點抑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手一鬆,牌竟然掉在了地上,一旁的文藺垂眸輕笑,把手中的牌列出,頓時引出一片驚呼聲。
“了不得了!紅6點,黑6點——天牌!”
潑皮三一下子蹦起來,指著他齜牙咧嘴的罵道:“你這廝一定是出老千!”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想要朝文藺撲過去,周圍的人一下子衝出來攔住他,嗤笑道:“潑皮三,連你老子都敢打,不要命了你!”
這話一出,哄堂一笑,潑皮三惱羞成怒,張牙舞爪的撲到那個人身上就是一頓亂撓亂抓:“叫你笑話我!”
這下子整個賭坊一片大亂,人仰馬翻,剛剛那個在門口的彪形大漢聽到了動靜,以為是官府來人了,手裏抄著一個棍子就往這衝來,凶神惡煞的吼道:“什麼事!”
有人指著潑皮三說:“這潑皮三還真是潑皮,輸了竟賴是別人出老千,不肯認賬,還囔囔著要揍別人。”旁邊的人趕緊附和道:“就是就是,真虧你們還能放這種沒臉皮的人進來。”
“諸位。”落無雙站起身子,見眾人都望了過來,忙一臉抱歉的作揖道:“都怪為娘的管教不嚴,讓犬子貽笑大方了,我在這替犬子向諸位說聲對不住了。”
那些人強忍笑意道:“潑皮三還真好,白撿了這麼個水靈的娘親,可羨慕死人咯。”
倒在地上的潑皮三咬得牙咯咯作響,不理會眾人就這麼衝了出去,那些人攔都攔不住他,落無雙‘哎喲’一聲,忙道:“好兒子,等等為娘。”
一場鬧劇在落無雙風風火火跟著潑皮三跑出去為止就結束了,其實潑皮三也有名字,叫王德勝,家境不錯,他父親希望他有仁德之心,可偏偏他就不爭氣,整天往賭場裏跑,還做起了混混來,這麼一混居然還做起了痞子頭,把老爺子氣得可不輕,一怒之下就把他趕出了家門。
落無雙當時一眼就瞧出他是個混混,因為大家都是同行,不管是古代還是現在,痞子的混蛋樣子還是一樣的——拽。
這就是她另外的一個特長:看人目光——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