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太後娘娘,四殿下來了。”小廝輕聲說道。
太後厲嗬一聲,“什麼四殿下,四殿下已經死了,來的是遠方親戚,知道嗎?”小廝連忙點頭稱是。
“在哪兒啊,讓他進來,哀家也正好找他。”
“在外麵侯著呢。奴這就去請。”不消片刻,劉完顏隨著小廝來到內室。
“兒臣請父後安。”
太後瞥了他一眼,道,“起來吧。今兒來所謂何事?”
劉完顏正準備開口,外麵卻傳來一聲“皇上駕到!”讓他暫時閉了口。
一身明皇龍袍加身的劉川走了進來。
“皇兒來了。”太後說道。
劉川瞧見旁邊的劉完顏,不清不冷的問道,“皇弟也來了?”
“臣妾給皇姐清安。”
“自家人不必多禮,對了,朕吩咐你的事情不必做了。”劉川接過小廝奉的茶,喝了一口說道。
劉完顏大驚,不解問道,“皇姐這是為何?”
“顧衾城這個人,朕現在不想殺她了。”對於一條人命,或許就如劉川的說法一樣,想不想殺她,隻是一個念頭而已。
“可是,今日早上,臣妾已經把她殺了,趁她不備,刺中了她心髒,恐怕已經……”聽聞劉完顏的話,劉川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下朕要失言了,趙總管,將朕昨夜擬好的聖旨宣在街道上吧,她人既然死了,朕和太後答應的事自然也會做到。”
劉完顏眼中閃過驚詫,聖旨?給顧衾城的?
“敢問皇姐答應她什麼事?”劉川起身,“這件事不好說,你也去看看聖旨就知道了,對了……”劉川頓了頓,眼神不帶往日的尊敬朝太後說道,“戶部侍郎已經被朕罷了職,家也被朕給抄了,太後此後就在這慈寧宮安心禮佛罷,後宮事交給皇後全權打理。兒臣先告退了。”
劉川不理會父後已經白的臉色,徑自向外走去,劉完顏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皇姐的意思是要囚禁父後嗎?為什麼?這件皇家醜聞恐怕他到死也不會知道了,太後手緊緊抓著榻上的墊子,臉色猙獰。
皇上下的聖旨很快在整個次元國傳開了,顧衾城再次成了大家議論的對象,不過,這次卻是對她的憐憫,對此,她的名聲一下子好了起來。
劉完顏戴著麵紗來到街道上,看見了張貼皇榜的聖旨內容,看完後,他的心竟然顫抖的厲害。
聖旨上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府之女顧衾城已調查清楚,與刺殺事情無關,並調查顧家之女顧衾城早已在一年多前死亡,皇室追奉為一品大人,百姓關稅大赦三年,欽此。
搖搖晃晃回到府內,已是傍晚,劉完顏從後門進入,準備回寢室的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心中的煩悶讓他急於找個人疏導。他知道此時木書琴定是在書房,就急匆匆趕去。
書房內沒有了往日的燭光,隻有黑漆漆的一片,他心一怔,忙問守夜的小廝,“將軍去哪裏了?”
“今日將軍一日未在府上,奴也不知。”
煩躁不安的劉完顏隻好回到自己的院子,邱蘭看見主子回來,關切的問道,“公子,你一早就不見了,去哪裏了?怎到現在才回來?”
劉完顏搖搖頭,聲音有些悶悶的,“出去逛了逛。”
“下次出門一定要讓奴陪著你,你一人奴不放心。”
“恩,蘭兒你下去罷,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邱蘭隻得退下並合上了門。
窗外一輪明月清冷異常,照的人遍體生寒。
劉完顏躺到床上,無論怎麼做他都睡不著,腦海裏總是出現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按理說顧衾城不應該那麼貪色,那她為什麼明知道自己要殺她,她依舊跳了進來這個布置好的陷井?她真的是如此負責任的人麼?是為了補償自己?劉完顏覺得自己的心裏既苦又澀。
他終於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夢中有顧府河塘,有走廊,有那夜唱著不知名曲子的女子,有那夜兩人纏綿的畫麵,有夜夜送宵夜的景象,還有酷暑消暑的冰塊,一個冷淡又溫暖的女子,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今早已經死去了,是自己舉起那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插進了她的胸膛。
劉完顏尖叫著驚醒過來,額上滿是汗水。
他用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再無睡意,披上外衣下了床,打開門,出了院子。
半夜三更,周圍的人早已熟睡,四下無人,他沿著小道走著。忽然,聽到前麵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忙閃到假山後麵,心想這麼晚了會是誰不睡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