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兒說,“你問這個幹什麼?我一直在馬車裏。”
見她說的如此輕鬆,李素雅當然不信,昨天一天這人都是不對勁,以前都是自己將她丟了半天就吵得不得了,現在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來這次客棧死的找個人,這個小女鬼肯定有嫌疑,於是李素雅正色道,“你殺人了?”
“沒有,你胡說什麼。”楚冰兒的語氣也慢慢的不高興起來。
“那客棧裏的人是誰殺的?那人死的樣子一看就是厲鬼所為,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李素雅的語氣有些所以然,帶著很嚴重的質問口氣,這讓楚冰兒氣的不行,要不是懼怕陽光,現在她就想跑出來將李素雅打一頓!
“難道天下就我一個鬼嗎?現在世道這麼亂,有一兩個厲鬼到處殺人,難道是稀奇事?什麼事情都賴到我頭上,我真是那種亂殺人的鬼,你還有命活到現在?”
楚冰兒的一席話讓李素雅也覺得有理,楚冰兒不是那種壞女鬼,聽她的語氣也不像是騙自己,她當下放緩了口氣說,“我也不是斷定就是你,隻是現在客棧被官府封了,我想這件事既然是厲鬼所為,那麼你是女鬼,也能幫一點忙吧。”
“要幫也是等晚上,你白天想讓我出去啊?笨蛋。”楚冰兒將李素雅臭罵一頓,接著便不出聲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生什麼氣了,李素雅將骨灰壇放在馬車裏,嘀咕了幾句便離開了。她剛回到客房,幾位官差就將她攔住說,“等一下,你是何人?”
“住店的客人。”
李素雅回答道。
其中一位官差打量了下李素雅說,“昨晚你休息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李素雅昨夜睡得很死,當然沒聽到什麼,隻得如實說了,官差見問不出什麼,也沒輒,隻得暫時把客棧裏的人都帶回衙門。這下客棧裏可就熱鬧了,這裏住的都是五湖四海的人,很多都是行走的商人,聽說要去衙門,都鬧了起來。可是官差卻不管,在自己轄區出了人命,那是誰都逃不了幹係的。見這些人鬧得離開,當即就要鎖了幾個鬧得凶的。
“出了人命案,縣太爺怎麼不見來這裏?”李素雅皺眉道,她記得很清楚,凡是所在州縣出了人命案子,縣太爺都要親臨現場查案的。
一名官差道,“縣太爺日理萬機,也是你們想見的,告訴你們,客棧出了人命案,你們所有人都逃不出幹係,都給我帶走!”
李素雅見這裏的官差僚氣太重,搖頭歎了一聲,喚來隨從將自己的腰牌遞給官差。官差看到後,嚇了一跳,雖說正五品不是太大的官,可是李素雅的官憑上寫的是正五品京官,這可是不得了的,那個官差當即就要跪下來請安。
李素雅噓了一聲,讓官差不要聲張。
“捕頭,你先把客棧封了,裏麵的人暫時不要放走,先把屍體抬回縣衙。”
官差見李素雅一身正氣,還以為是哪位京官來微服私訪的,所以豈敢不從,當即便將屍體帶回了衙門。客棧暫時封了,那些人也不允許離開,雖有怨言,但是門口守了不少官差,那些商人鬧到最後,也沒了辦法。其實遇到這種事,李素雅原本可以離開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是官員,雖說不是提調刑獄的官員,但是遇到這種事她不能不管,起碼也要將事情交給下一位官員自己才好離開。
接近中午,李素雅和官差一起來到縣衙,縣太爺早就收到消息等在府衙門口,按規矩,李素雅是回家鄉報喜的,是暫時沒官職的,縣太爺是正七品,理應不會做這樣的歡迎,可是李素雅畢竟是京官,而且是翰林院的五品編修,和皇帝走的最近,沒理由不巴結。縣太爺是一個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相貌清瘦,見到李素雅後當即要行叩拜大禮,李素雅扶起他說,“貴縣不必多禮,我此次回家是沒有官職在身的,你要這樣行禮,禦史要是知道的,必定要告我的狀。”
縣太爺笑道,“大人說的哪裏話,這五台縣能迎來你這麼一位京官,可是本縣的福氣,我已經安排府衙管事,在後堂準備了一桌宴席。”
李素雅有些為難,她不認識這個縣令,貿然接受對方的吃請,恐怕不太好,可是縣太爺盛情邀請,自己也不好拒絕,隻得跟隨他前往後堂,隻是讓李素雅感到有些怪異的是,這五台縣縣衙跟其他縣衙不太一樣,那就是破舊的很,大堂都是破破爛爛的,有些地方還有蜘蛛網,更讓她驚訝的其實是縣太爺請的這桌菜,李素雅雖然平素裏也不怎麼節約,但是也不是總吃那些大魚大肉的,可是眼前這宴席也太寒摻了.....幾碟看樣子是野菜,最奢華的就是一隻雞了,而且還瘦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