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可不能要這麼多的銀子,我找不開啊。”中年男子是個老實人,見李素雅給了一錠銀子,不敢收,不過最後李素雅硬要給他,也隻好作罷,隻是臨走時,給李素雅切了很多碎羊肉,讓她帶回家吃。李素雅走時,特意從那個蒙麵女子身邊走過,黑布雖然蒙著,可是露出的傷疤,卻讓李素雅覺得心驚膽顫,臉被毀成這樣,能繼續愛她的人,真不是一般簡單的,她回過頭,看到那個中年男子也對著她在笑,李素雅苦笑自言道,“羨慕這些人有什麼用,若是自己有一天,臉也毀了,也就知道很多事了。”

深夜的京城大街,陣陣涼風吹在李素雅的臉上,她不想回家,盡管自己困的難受,她也不去想郡王會跟楚冰兒在家裏做什麼,擺攤的中年男子說的好,既然緣分已定,什麼都無法阻止,沒有緣分,怎麼求,也不會來,所以她看的開,索性不去管。可是夜裏,除了自己的宅子,她還能去哪呢?

就在她四處遊蕩時,碰到了夜間巡街的撒青遜,這兩人也頗有緣分似的,總是會在一些特定的場合遇到!“李公子,你怎麼這麼晚還在街上?這京城的治安,可沒那麼好啊。”撒青遜自從做了巡城禦史,很是盡忠守則,大半夜了還在巡街,查看軍士是否盡責。李素雅看著撒青遜,說道,“撒兄,我現在是有家不能回呢,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大街上閑逛啊。”不用說,肯定是對方心裏又難過了,撒青遜都習慣了,這人每次心情不好,似乎都喜歡在街上一個人閑逛,自己正好也下了值,說,“若是李大人賞臉,就去小弟家坐坐吧。”

李素雅正沒地方去,也就答應了撒青遜,撒青遜官職比李素雅小,所以府邸也不怎麼大,兩人可能都有心事,撒青遜看到李素雅手裏領著很多熟羊肉,打趣道,“來小弟家還帶著東西啊,怎麼?要不要喝兩口。”

李素雅本來心情很差,一聽說喝酒,也就來勁了,也好,喝個醉就什麼都不想了。撒青遜倒也迅速,從家裏抱出一個酒壇子,天冷,也不好喝冷酒,隨便熱了一下,兩人便在府邸中間的亭子裏喝了起來。也不知喝了多久,李素雅有些醉了,臉上泛著淡淡紅暈,她本就是一個美貌女子,就算化妝成了一個男子,那種容貌,也不是能夠輕易抹去的。她眯著眼,說,“撒兄弟,我真的好難過,可是又不想去承認,你說喜歡一個人,照顧一個人,為何這麼累呢?”撒青遜盯著微醉的李素雅,低下頭,苦笑一聲說,“這種事,誰能說的清呢,這種問題,本來就沒有答案,因為問的人,她也在尋找這種答案,所以,我不知道,不過,我看得出,你很喜歡楚冰兒姑娘。”

“你怎麼知道她叫楚冰兒?”李素雅奇道。撒青遜說,“我又不是聾子,經常會聽你喊她冰兒,你可是心疼她的緊啊,怎麼?她讓你難受了?”李素雅扶著酒壇子,有些恍惚說,“是啊,我是很心疼啊,她以前也是心疼我,可是現在不了,她不心疼我了,看著我心煩,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做,我不想去,我感覺真的好累.....”李素雅沒說完,又往嘴裏灌了一些酒,她現在已經是語無倫次了,神智也不怎麼清醒。撒青遜見她這副樣子,也是歎息一聲,說,“女人啊,都是猜不透,對了,你不是要娶公主嗎?怎麼這幾天沒消息了?”李素雅說,“還娶什麼啊,為了她,我放棄了一切,榮譽,權利,官職,金錢,還有美人,可是得到的,又是什麼呢?唉,我是真傻,放棄了這麼多.....”當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一個人,放棄了諸多,結果卻是得不到的,那麼她就會回想自己以前,為何會為她放棄一些事,那是一種憤慨和不值,李素雅現在就是這樣,她現在一想到郡王和楚冰兒有說有笑的進了自己屋子,心裏,就像被刀割的一般疼,就連烈酒也無法麻痹自己不去想。

“我是一個傻子,會這麼輕易去放棄很多事,撒兄弟,你覺得我很幼稚,很無能嗎?”李素雅眨著一雙美麗的眼睛,望著撒青遜,眼神之中帶著絲絲水霧。撒青遜心裏一震,說,“哪裏的話,你為了自己的舊愛,甘願拋棄榮華富貴,這種氣度和心態,世上少有能做到的,可千萬別作踐了自己,若是有人不欣賞,那是她沒福氣罷了。”

當晚,兩人也是喝了很多,撒青遜似乎很會說話,李素雅聽著聽著便趴在石桌上慢慢睡著了,撒青遜的酒量很好,見她如此,歎了一口氣,將李素雅背在自己身後,朝李府走去,背上之人,不明白自己現在究竟要怎麼做,他又何嚐不是,李素雅到底是誰,他其實早就清楚了,隻是他不願意兩人弄的跟陌路人一般,一些話,隻得藏在心裏最深處,喜歡一個人,就會去做對方喜歡的事,這句話是李素雅曾經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