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淩(1 / 1)

霍修寧回到自己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是五個人一個房間的大通鋪。床鋪是直接鋪在地板上的,冬天的時候有地熱也不會覺得異常的冷,隻要進房間的時候將鞋脫掉進去就好了。

而此時,他的床鋪淩亂不堪地丟在一邊,霍修寧有點迷茫。

明明自己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好地疊了起來呀。他走到被褥旁,撿起被子,卻從裏麵抖落出幾隻死蟑螂和蟲子,還有些泥土和少混合著粘在上麵。

他有些明白了,這又是他們的把戲?霍修寧皺了下眉,一直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怒意。

自從父母死後,為什麼一切都變了?明明……明明在父母的葬禮上他們都說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可是等自己簽了那個協議,他們就將自己丟在這裏。

這裏的人和他們一樣,一樣不喜歡自己……一樣討厭自己……

霍修寧淡定地將那死蟑螂和蟲子丟在旁邊,抱著潮濕又髒亂的被褥走出了房間,可是又看到了房外那同樣被塞進了死蟑螂和少的鞋子,他有些崩潰了。

那經常沒有表情的臉上透露出一種死寂的哀傷,讓那些躲在樹後麵看笑話的幾人沒由來地感覺愧疚心虛。

霍修寧抿了抿唇,直接赤腳踩在地上,那地上尖銳的石子頓時劃破了他的腳,他就那樣狼狽又堅決的抱著被褥走向孤兒院的洗衣房。

孤兒院還是比較大的,有獨立的食堂,洗衣房以及各種基礎設施。因為院長是基督教,甚至還有個小教堂。

院長以前是一個富家女,八年前回國後便毅然決然地與自己先生共同打造了一個孤兒院,而陽光孤兒院可以說是h市最大的孤兒院。

不過它也更像是一個托兒所,因為它還有獨立的幼兒園和小型學校,一些家長將孩子寄養在這裏,不過年齡也大多在十歲左右,小胖孩今年也就是十歲。

霍修寧剛將被褥放下,旁邊的洗衣房的阿姨頓時大驚小怪起來。

“天呐!小祖宗,每天我都累的要死要活的還洗不完,你還把被褥弄得這麼髒,這洗起來該多麻煩!”

雖然院長一早在孤兒院就說過要一視平等,不管寄養的孩子還是這裏的孤兒都是一樣的,在這裏都是一家人,可總少不了那樣攀高貶低的人。她們認為這些孤兒都是白吃白喝的,而那些寄養在這裏的孩子才是他們的金主,所以她們總會明裏暗裏地苛刻那些孤兒。

霍修寧低下頭,雙手絞動了幾下,然後蹲下開始將被褥泡在手中搓洗起來,那個阿姨看到後本想提醒他不是這樣洗的,可是又想到他的身份,便直接拿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拿出早上時放進口袋裏的公子吃了起來。

“阿姨,院長媽媽讓我看看……寧哥哥!你怎麼在這裏?”

餘生站在洗衣房外,驚訝地看著蹲在地上的霍修寧,因為被褥滲了水,變得異常沉重,他費力地想要將它撈出來,可是卻又濺起層層水。穿的衣服仍然是那髒兮兮的一身,腳上那唯一的鞋子也不見了。取代的是滿腳汙泥和血漬。

餘生小跑到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蹲了下來,想要幫他一起把那被褥提起來,而旁邊的阿姨看到後連忙放下手中的瓜子,嘴角還殘留著一些殘渣,一臉緊張地跑了過來。

“小少爺您怎麼來了?你別碰這個,讓阿姨來洗。”那個阿姨將餘生拉了過來,自己連忙扯過那個在手中泡著的被褥,心裏無不在怨恨著自己剛剛為什麼不提醒他!現在苦的是自己!

因為突然的動作令顧修寧回了神,他被水盆帶到地上,然後一臉茫然地看著。

餘生一臉不滿地拉起霍修寧,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從小到大院長媽媽就不停地和自己抱怨,說無論怎麼說這些員工她們也不改,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性格令人憎惡。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狗眼看人低”。。

餘生拉著霍修寧出去,走到了後麵前往教堂的石階上,然後和霍修寧一起坐了下來。

“寧哥哥,是不是他們又欺負你了?”餘生將霍修寧的雙腳拉到自己的腿上,想要看看他腳上的傷痕,可是對方卻縮了回去。

餘生鼓著小臉,自認為一臉凶相地說:“你腳流血了,再不處理會死的!”

霍修寧以為對方生氣,他害怕這個唯一對他好的人離開他。沒有想多連忙又把腳放在他的腿上,生怕他又生氣,這動作惹得餘生想要笑。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巾,輕輕地擦拭著他的傷口,一邊吹著氣一邊看著霍修寧。

擦拭幹淨後,他對霍修寧展顏一笑,然後一臉呆萌地說:“寧哥哥,你真好看。”

霍修寧覺得自己的臉一下燒開,心裏像是溢滿了蜜將要炸開一樣。那久違的心跳感和血液的流動感因為這一句話重新活了起來。

他覺得,餘生就像是罌粟,不能靠近,卻又忍不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