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之後,我身體基本恢複了狀態,可卻多了許多想念,如蜂蜜般稠濃。修養期間,與奶奶和大罡在一起的日子顯得十分和諧。慢慢地產生了感情,和家人在一起般的感情,但這份感情似乎不足以抵去我內心的思念。蕭敬,滕媽媽你們還好嗎?我好想你們。
—大罡也給了我一段較為美好的記憶,足以絢爛我的半邊天。平凡,卻最唯美。
—我們的身影在田野裏,黃昏後的鄉間小路,廣闊的平野上走過了兩個月。油菜花開的季節,清新沁滿了人的心房,使我精神煥發。
—和他在一起,內心顯得異常的安逸平穩。美好到說不出口,而在內心的最深處,我隻把他當作恩人、朋友、大哥哥。
—淅淅瀝瀝,一場帶寒意的雨從夜間走過,隱隱聽見微微的咳嗽聲。清晨才知,奶奶生病,病得不太嚴重,但對於年邁的老人來說簡簡單單的病足以拖垮整個人。奶奶整天臥床不起,大罡經常上個山給奶奶挖草藥,而我則每時每刻守在奶奶身邊,細心的照顧她。
—偶爾的某個時刻,我聽見了病床上的奶奶跟大罡說的一段話。
—“大罡呀,奶奶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
—“奶…奶奶,您別這麼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奶奶自己的身體怎麼樣,奶奶自己清楚,奶奶走了倒沒關係都這把年紀了,隻不過奶奶一直有個願望…”
—“奶奶您說,什麼心願,大罡一定滿足奶奶”。
—“奶奶希望在奶奶走之前能看見大罡為奶奶找個孫媳婦”。
—“這…奶奶…我…”
—“怎麼,沒看上的?奶奶覺得呀小賢姑娘是個好姑娘,如果她能做奶奶的孫媳婦的話,那奶奶就算閉眼也閉得安心了。”
—“砰”,聽到這話,我內心一顫,不經意碰翻了桌子上的盤子。跑了出去。
—大罡發現了,立刻追了上來,拉住了我。
—“小賢,我知道你剛才聽到奶奶說的話了,這…是她老人家最後的心願。”
“我…我…”我內心一團雜亂,無言以對。
“小賢,我喜歡你,兩個月來,我發現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你的每一點都吸引著我,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我無法做出選擇,畢竟我心裏早就有蕭敬了。雖然大罡也是如此好的一個人,可我隻把他當作大哥哥。我沒有說話,沉默著。
“小賢,我愛上你了,我們在一起吧,我會好好對你好的。”
“對…對不起大罡,我…我心裏已經有別人了”我顫抖著拒絕。
大罡沉默了,一直沒有說話,我知道他那時心裏一定如針刺般。可我沒有別的方式去拒絕他了。
許久,“我知道了…”他說了一句。
暗想,蕭敬還在等著我回去,他可能因為我的失蹤,想我可能都要瘋了。對他來說我是他的全部,這是他對我說過的。而我也堅定著他。
沉默一段時間,情緒得以緩緩平靜,我將自己和蕭敬的事都告訴了他,我希望他能了解我,自然我很感謝他救了我,而我的內心卻不知為何,無意間彌漫著自責、愧疚。
回去,我站在門外。大罡進去了,向奶奶說了一切。奶奶也算懂事理的人,沒有再提那事。而我進去之後,麵對著病床上的奶奶,說不出一句話來。默默地站著,一股窒息的感覺壓抑在心裏。
“明天,我送你回城裏去。”大罡突然說了一句。
“我…”我驚奇,卻歡喜,但卻又感覺非常不適。複雜的感覺困擾著我。
“這是奶奶和我的決定,你身體已經好了,況且我想你也很想回去了吧”。
“嗯”。我低聲應了一下。頓覺這一個“嗯”字是如此地難以說出口,隻覺仿佛周圍的空氣稀薄了許多,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他們越善良,對我越好,我就越感到愧疚,不適。“大罡,你是個好人,你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的”我默默為他祈禱著。
踏上回去之路,我內心依舊複雜地運動著,一路上再沒見大罡笑過一下。
在馬路邊找了個公共電話亭,大罡為我撥通了蕭敬的電話。拿起電話那一刻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對麵傳來一個滄桑的聲音,完全不像蕭敬。當我說我是小賢時,他像瘋了一般在電話裏呼喊著我的名字,情緒異常緊張。
通話不到二十分鍾後,他就找到了我。
“小賢”他大喊了一聲。
我沒來得及反應他便一把抱住了我,緊緊地抱著,嘴裏胡亂的說著話,眼淚一滴滴地落在我的肩上,浸濕了我的衣服。他的懷抱還是那樣的溫暖,令人向往。再次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暖暖的氣流湧上彼此的心頭。
我們含著淚訴說著對彼此的思念,而卻忘記了一旁的大罡。他默默地離開了。當我回過神時,已不知他的去向。我默默地深深地感謝他,那股愧疚之意又開始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