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舍,哪來的得呢,為了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然就得犧牲掉一些不太重要的。”楚宜反而覺得不以為然。
若嵐簡直已經覺得無話可說,她被楚宜拉著出了楚園,來到燕王府門前,這時的燕王府,已經和剛才的情景大不相同了。
剛剛打了勝仗的軍隊已經在王府的門前集結,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各個群情激奮,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和激動。隊伍一直排了滿滿的一條長街,以至於兩人不得不擠著才來到了燕王所站的高台。
楚宜攜著若嵐上了高台,來到燕王的身邊,楚宜將手中早已經寫好的文字遞與燕王,誓師大會正式開始了。
“我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後嫡子,國家至親。受封以來,惟知循法守分。今幼主嗣位,信任奸回,橫起大禍,屠戮我家……”
燕王高亢激昂的演說征服了在場的人群,不管怎麼說,燕王現在是終於找到了起兵叛亂的理由,他把自己的過錯轉移到皇上身邊的大臣身上,隻為靖難,不為反叛,師出有名,又有誰可以反駁?
然而,老天卻在這時給燕王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哪知道燕王剛剛念完了誓詞,突然陰雲四合,烏雲翻滾,雷電交加。天空似乎被什麼完全掩蓋了起來,黑得近在咫尺卻看不見對麵人的影子。然後,情況更加糟糕了,狂風暴雨接連而至,若嵐幾乎讓颶風吹得有些站立不穩,隻是緊緊的抓住楚宜的衣袖。
好在高台上還有幕布遮著,台上的燕王和眾將領才沒有被淋成落湯雞,下麵的衛兵可就苦了,就在這時,大家隻聽見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若嵐隻嚇了一跳,循聲望去,隻見燕王府鱗次櫛比的宮殿上的殿瓦竟然被狂風吹得刮了下來,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燕王見了這樣的場景,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真是天不佑人,這還沒有出師,就遇上這樣險惡的天氣,太晦氣了,更重要的是,若是浮動了人心,先折了銳氣下麵可就難以收拾了。
這場出人意料的情況讓燕王的臉色變得醬紫,緊緊攥著拳頭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正當大家都在慌亂不決的時候,燕王的身邊卻站出了一個人。
“恭喜父王,今天可真是一個吉祥之兆啊!”高陽郡王不慌不忙,向燕王並肩而站,對著台下的眾人大聲的說。
聽到了這樣一句話,原本沸騰的人群一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若嵐也在心中納悶,這麼糟糕的天氣,他卻能大言不慚的說是吉兆,看他怎麼來自圓其說。
高陽郡王毫不慌亂,而是侃侃而談“飛龍在天,從以風雨,既然風雨已經將父王的綠色琉璃瓦一掃而落,這不就預示著這燕王府要更換黃瓦了嗎,這是天意啊,父王。”
他的這一聲提醒,讓台下的眾士兵似乎都恍然大悟了,原來是這個情況,按說隻有皇宮才可以用黃色的琉璃瓦,要說這更換黃瓦,那不就是說這天下要易主了嗎?看來自己是跟對了人了。
這個高陽郡王,本來燕王是不打算讓他來參加誓師大會的,可是他自己執意要來,燕王也就默許了。沒想到在這場誓師大會上還真幫了燕王一個大忙,他巧舌如簧,不僅打消了眾人的忌諱心裏,安定了人心,而且還鼓舞了眾將士的士氣,可謂是一舉兩得。
從此以後,燕王也對自己這個二兒子的看法似乎也有些改觀了。
這北平城七月間的天氣,就就像是小孩子的臉,這場風雨,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不僅來得毫無征兆,走的也快。半個時辰過後,已經是雨過天晴,彩虹掛天,溫熱的陽光穿透了薄薄的雲層傾瀉而下,撒下了萬道金光。天地萬物一片清明,河山如畫,似乎正應了高陽郡王先前的那番慷慨陳詞。將士們都歡呼雀躍起來,各個信心百倍,殺敵之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