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千裏聞言麵上有片刻的猶豫,李青陽見狀立即接話道:“魔教邪道,人人得而誅之。誅了便好,至於如何誅的,又何必在意。”
楚長歌大笑:“李盟主的這番話倒是很合我楚某的口味。李盟主不入魔教實是我魔教一大損失。不如這樣如何?李盟主如若他日在正道混不下去了,不妨來我長離宮。我楚長歌保證不念今日你對我的不敬之罪。”
饒是李青陽平日修養再好,聽了這話仍不由的氣的咬牙:“邪魔外道,竟敢出此狂言。李某今日不除你誓不為人。”
說罷,袍袖一拂,三尺青鋒再出劍鞘。
劍一出鞘,他便立即將劍橫於胸前,對楚長歌森然道:“出招吧。”
而他身後的各門派人士亦紛紛兵器出鞘,有人大聲道:“魔教妖人竟敢羞辱我們的李盟主,這豈不是就是羞辱我們整個武林正道?今天不殺了這妖人,我們以後見了魔教豈非要低上三分?
楚長歌輕哼,眼光緩緩的掃過那些人。森冷的眼光,睥睨萬物的氣勢,那些人為他冷冷的眼光所折服,心中不由的打顫。一時之間倒也隻敢大喊,不敢真的上前了。
淩蒼蒼心中不安,她握緊了楚長歌的手,仰著頭看他,猶豫著道:“長歌,不然,你就交了我出去?隻是被廢武功而已,他們說過不會傷我性命的。他們不插手此事,剩下的赤槿宮和陵陰教的那些人,你可以對付的。”
楚長歌握緊她手:“任何人都不能傷你分毫。蒼蒼,要麼一起走,要麼一起死。棄了你,即便我死,那也做不到。”
淩蒼蒼亦握緊他手,聞言神情一振,豪氣萬丈的道:“好。跟他們拚了。”
他二人相視一笑,隻覺雖處險境,但有一人生死相隨,心中亦是甜蜜異常。
此生不枉。
楚長歌緩緩抽出腰間軟劍,細長鋒利,冷如月,寒如霜。他眼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人,傲然道:“我楚長歌的性命在此,誰想要的,上來拿便是。”
眾人為他睥睨天下眾生般的氣勢所驚,一時倒不敢上前了。
最後,淩千裏先道:“楚宮主,我淩千裏先來領教閣下高招。”
言畢,寒光一閃,千裏劍出鞘,身形飄飛若蝶,瞬間劍尖已近楚長歌眼前。
楚長歌頭一側,讓過此劍,而手中軟劍亦迅捷如靈蛇蜿蜒而上,直取淩千裏麵門。
淩千裏身體急向後仰,堪堪躲過這劍。楚長歌見狀,不待招式用老,手一抖,刷刷幾聲輕響之後,手中軟劍竟是如藤蔓般向淩千裏脖頸中繞去。
淩千裏急忙變招,劍身斜側,竟是用手中劍去截楚長歌的軟劍去勢。
軟劍受阻,再難前行。楚長歌身形微變,恍如鬼魅,矮身便朝淩千裏右腳關節韌帶而去。
淩千裏身形飄忽,足尖順勢便朝楚長歌腹部踢去,楚長歌提氣,飄身後移,躲過這腳。
電光火石之間,楚長歌和淩千裏已是相交數招。這時各自退後,淩千裏心中暗道,果然不愧為長離宮宮主,出招狠辣,防守嚴謹,老夫在他手裏竟是絲毫討不到好去。
楚長歌剛剛落地,身形不穩,體內真氣翻騰更為劇烈,隻覺一股腥甜之氣直逼喉間。他生生的將那股腥甜壓了下去,開口道:“淩老莊主果然是名不虛傳。”
淩千裏亦道:“楚宮主的武功也叫淩某佩服不已。”
他剛與楚長歌雖隻過了幾招,但高手過招,一招一式便可知對方底細。他現已知楚長歌體內真氣不穩,心中暗道,正好可趁此機會先滅了楚長歌,再趁機滅了長離宮,替武林除了一大害。
但未免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淩千裏沉吟著,一時之間倒有些躊躇。
他抬眼去看楚長歌,正見到淩蒼蒼扶著楚長歌,臉上滿是擔憂之色。都說兒肖母,女肖父,淩蒼蒼與淩霄長的本就有幾分相像,這時淩千裏在清晨的逆光中看來,就更是像了。
他想起淩霄,他最為珍視的小兒子,從他剛出生到成長中的點點滴滴,再到父子十八年未見。雖說他與魔教中人有了一段孽緣,但他終歸是自己的兒子。而現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他隻留下了蒼蒼這麼點骨血,他這個當爺爺的,又如何忍心讓他的這點骨血有了任何閃失?
今晚正邪兩道齊聚於此,無非都為蒼蒼身上的荀芒神功而來。稍有閃失,那她的下場誰都會知道。
但他,總得保住宵兒的這點骨血。
宵兒已錯,他決計不能再讓他的後人一錯再錯。
想到此,淩千裏歎息一聲,望著淩蒼蒼道:“蒼蒼,你,還是過來吧。你始終是我淩家的後人,不能與魔教中人在一起。”
淩千裏說的這句話,實際上就是相當於承認了淩蒼蒼的身份。站在他身旁的吳樾心中大喜,隻是望著淩蒼蒼,盼著她趕緊離開楚長歌身邊,到自己這邊來。
淩蒼蒼看著淩千裏,心中無一絲猶豫。
“淩老前輩,蒼蒼多謝你的好意。可我之前也說過,我此生隻有一個親人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淩千裏麵色沉了下來:“可你姓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