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短短一句吩咐,卻已給鳳棲殿所有人判了禁足的下場,望著很快奔來的禦林軍將鳳棲殿團團圍住,靜楠眼中憂色浮起,偏臉見鳳嵐無事人般繼續躺倒看書,眉頭微微一蹙,終是退了下去。
反而浣芷心急如焚,幾次三番欲進內殿勸主子向太子殿下訴清冤屈終是沒有膽量,隻得忐忑不安的在殿外走來走去。
鳳嵐偏臉見寶漓雖候在殿內卻神思遊離,怕是早已魂魄出竅,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麼?”
寶漓一驚,急忙垂首道,“娘娘,奴婢隻是在想,這送蘭花的人會是什麼人?兜這麼大的圈子,莫非是想一石二鳥,既絕了娘娘生育的機會又可誣陷娘娘是導致千側妃小產的凶手?”
鳳嵐見她分析的如此透徹,倒是對她刮目相看,微微抬眼道,“依你之見,這背後之人會是什麼人呢?”
“這……,”寶漓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道,“奴婢隻是胡亂猜測,不敢妄議他人,請娘娘恕罪。”
“你何罪之有,但說無妨,隻是這話本宮一人聽了便好,過後隻當沒有聽過。”
寶漓見她如此說才猶豫片刻道,“奴婢覺得,若是東宮裏的人,定然是碧良娣和月良媛最有嫌疑,可月良媛因為身份卑微,一直謹小慎微,鮮少惹事生非,想來她也沒有那個本事從內務府下手,讓其為之所用,所以……。”
“罷了,本宮心中有數,你先退下。”截斷她的話,鳳嵐衝她揮了揮手,寶漓隻得應命退下,出了外殿想起自己方才竟然不顧尊卑禮儀妄議主子,若是傳了出去定然是非不斷,不由冷汗淋漓,回頭看了眼簾內猶臥床看書的主子,心想她既然打斷了自己的話,想來不會怪罪自己,終是鬆了口氣。
待腳步聲遠去,鳳嵐才放下書,仔細思慮著整件事情,忽然想到請假出宮的拂柳,心中一寒,正欲起身時,門外已傳來一股吵嚷聲,她待起身時,應順已帶著一隊禁衛軍直闖殿內道,“太子妃娘娘,奴才奉太子之命請娘娘移駕文華殿。”
文華殿正是白轍居住的宮殿,命她前去文華殿,想來是今天的案子有了進展,而且隻怕這進展與自己大有關聯,鳳嵐迅速思忖了一番道,“待本宮換裝後就去。”
“太子稱娘娘不必換裝了,請即刻移駕文華殿。”
應順的話無疑是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鳳嵐咬了咬唇,隻得整了整衣衫踏出了內殿。
珠簾外,靜楠和寶漓焦急的看著她,鳳嵐深深的看了靜楠一眼,便跟隨應順的腳步出了殿外,踏上早已背好的肩輿向文華殿而去。
一路上,鳳嵐思忖了幾種可能,最大的可能無非是麝香,倘若真是鳳棲殿裏的人領取了麝香,她該如何解釋?
果不其然,她一踏見文華殿便見太子白轍端坐在書案後,而左右兩側下首邊分別坐著碧良媛和月良娣,一見到她二人急忙上前行禮,卻聽白轍冷聲道,“不必拜了,都坐下。”
蘭碧自然求之不得,原本就是作個拜見的假象,聞聽白轍如此說趕緊坐了回去,那顧月顏卻有些左右為難的樣子,但礙於白轍的命令,終是向著鳳嵐垂了垂首以示敬意方才坐下。
鳳嵐見這駕勢便知白轍咬死了今日之事全是她自編自導自演,心中暗歎一聲,緩緩步入殿中拜了下去,“臣妾參見殿下。”
“好你個太子妃,看看你幹的好事!”不由分說的白轍將桌上一本厚厚的冊子向她扔了過來,所幸力道掌握得不差,冊子隻是落在鳳嵐身前不足五步遠,她疑惑的接了過來,翻開幾頁後,果然看見其中記載著鳳棲殿領用麝香的記錄,正是兩三個月前,而領用的人寫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春祿”,幸好不是拂柳,她心中鬆了口氣,半日的擔憂終是化了一些。
並不急著合上書冊,她一一往下看去,可惜整個東宮隻有她一人領用過麝香,因這種藥物涉及到孕婦的忌諱,故而後宮很少有人敢領用此藥,唯恐惹禍上身,反而隻有她堂而皇之的領了六錢,原因是她咽喉腫痛,需用麝香調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