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狠狠眨巴眨巴。我怔忡一愣,趕緊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我支支吾吾,期期艾艾。師兄抱拳於胸,一臉意興闌珊的盯著我。豆大的汗滴子順著我臉頰往下淌,我是心虛得很,總不好意直接大聲告訴他,我是來偷窺他來得吧。
我混亂的伸手隨便指了個方向,眼睛不知道該看向哪裏,反正不是他的臉就對了。我眼鋒微微一掃,霍然跳起來。急忙繞開他拾起剛才扔在不遠處的雨傘,結巴得厲害說,“天……天色不太好,嗯,送傘給你啦!”
我臉上滾燙一片,避開他直視我的目光,埋頭直管往前走路,跟逃兵似的急著離開他的視線範圍。真是丟人丟大了。我摸把汗,偷雞不成蝕把米。我怎麼就這麼衰!
師父看見我回去了,笑嗬嗬的問我,“丫頭兒,傘送了?”
我含含糊糊的應一聲。
悶聲得衝回房間,倒頭栽在床上。自從那件事後,我碰到師兄都特別緊張。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特別奇怪,甚至專注中的另類。有幾次一桌子吃飯,我剛抬頭,就與他來個四目交接。我愣一下,慌得恨不得把頭按碗裏吃飯了。
我的日子變得好難熬,一天到晚眼珠子亂飛。想看下帥哥師兄吧,又怕人知道。不看我又成日沒精打采,連老頭兒跟我說的話,我都撿一句掉三句聽。我的好日子,怕是走倒頭了。於是,我決定親自找墨塵談一次。
早幾天晚上,我準備了厚厚一堆潛台詞。打算來個真情大告白吧,可是沒想到,我真對著墨塵的時候,我竟然半天哼不出一個字兒來。
我顫顫巍巍,這還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表白啊。
“墨,墨塵……”我吸口氣,對上他清湛的眼睛,“我喜歡你啦~~”
我盯著他,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他不說話光看著我時的表情,讓我手心裏直冒冷汗。我又膽怯小聲問他,“咱兩這麼熟,我,我可不可以提前預定你,當個插隊的?”
墨塵仍舊不作聲。我等得不大耐煩了,心髒強勁的砰砰直跳。人家卻冷靜得要命。我爆發了,吼道,“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歇斯底裏的咆哮,連最後一點告白的勇氣都沒了。正打算灰溜溜的轉身離開時,墨塵忽然開口道,“好。”
我垂頭喪氣的順嘴一接,“好什麼好,有什麼好的?你都不要……”
話還沒講完,我腦子靈動的一閃。差點摔一跤,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切的追問他,“墨塵,你你你同意了?你同意讓我喜歡你了?”
墨塵一臉的坦然,“是。”
我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快活至極。那一刻,我堅信我會守著我的墨塵快快樂樂一輩子,我是鐵心了要跟著他。在碧玉山上的這幾年,我就像是一隻極樂鳥,成天圍著墨塵轉。直到我十六歲那年,我跟在墨塵身邊足足六年的光景。
我一直打定了決心要嫁給師兄的,其實這六年,靈長老頭兒別的本事,我一樣也沒學到,但是跟他鬥嘴的本事倒是日益見長。我的生活快樂而簡單。碧玉山上的空氣養人,我就天天拖著師兄,滿山跑。隻是每月的十五這日,師兄會下山,為山下的村民治病。我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等他回來。
時間一久,好像都成了我的習慣。傍晚落霞齊飛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一塊大木頭樁子上。手裏捏著一根稻草,不時伸長了腦袋望了望通往山下的路。天上的霞光一抹一抹的,好看極了,我卻無心觀賞。心裏隻是惦記著我的墨塵。
太陽落山了,我也快化石了。正打算往回走時,忽然遠遠看看有個身影越來越近。我歡喜無比,剛上前跑了幾步。驀地停下來,墨塵是回來了。不過他的懷裏還抱著另外一個女子。她好像受傷了,腳踝處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