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派誠摯地問著,而母親卻隻是意味深長神色複雜地瞧了瞧我,然後便止不住地直搖著頭,還連連長歎著。
這簡直就讓我整個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禁不住在風中徹徹底底地淩亂了……
難不成,母親這是對我,有什麼天大的不滿???
我壯著膽子,再度衝著母親問道:“娘親到底是在可惜什麼啊??!”
聽罷我的這番話,母親那頭搖的,是更加地猛烈了些,慨歎的聲音,是沉重了又沉重。
母親這,擺明了就是在大喇喇毫不掩飾地告訴我,她對我,完全就無語了嘛……嗚嗚嗚嗚嗚嗚,真是沒想到,父親橫看豎看上看下看,都對我看不順眼,現如今,母親也看我不順眼了…… 想想,還真是可悲得很呐……
我越想越覺得甚是悲傷,深感自己此生生而為人,是大大地失敗,於是乎鼻子禁不住好一陣酸澀難當,眼淚還特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我大有感慨意味還特無可奈何地長長歎了又歎,自顧自地扯著自己那袖子,便要去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滴,這時,母親突然又開口說話了,“可惜,為娘已經打心眼裏認可君公子這個女婿,都做好了要將你的這一生,全部托付給君公子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地不識好歹,對人家君公子,竟然還百般瞧不上,不待見人家,生生地不待見成那樣……”母親一臉的悲傷,煞有介事地又開始了好一通發自肺腑地感歎。
聽罷此言,我整個人宛如被滾滾天雷給狠狠地劈到了一般,下巴都險些要重重地磕在地上,嘴角處還宛如抽風似的,瀕臨瘋狂地好一陣抽搐著:“娘親就可惜這個??!”
“不然,還能為何啊???”母親一本正經地說著,臉上還滿是濃鬱到根本就抑製不住的憂傷失落的神色,“想來,君公子文武雙全學富五車,大方得體進退有度,優秀成那般,我兒卻死活按著人家瞧不上,還嫌棄成那樣,終究是我兒命中沒有這樣的福分呐……”
“娘親你胡說什麼呢,孩兒都告訴你多少遍多少遍了,那混蛋妥妥的就是一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吃人不吐骨頭,陰險狡詐老謀深算得很,家中還早有了妻室,說不定,那混蛋的兒子,都比孩兒的年紀還要大上許多了……”我鄭重其事地說著。
聽罷了我的這番話之後,母親那腦袋,搖晃得是更加地猛烈了些,都險些將自己腦袋上那步搖,都給生生地從頭發中甩下來了。
我臉上滿是詫異的神情,“母親這又是怎麼了???整個人竟然都不正常成這樣了!!!要不,孩兒去給你找個大夫,好好地瞧上他一瞧??!”
“也沒什麼,為娘隻是又忍不住略有感慨……”說到關鍵的時刻,母親故作玄虛地長長地一頓,接下來,鋪天蓋地劈頭蓋臉衝著我狂甩而來的,便是母親那一聲聲又一聲聲地重歎。
“又在惋惜什麼???孩兒不像那些花癡女一般,見美色便起意,也不像芥兒姐姐那般,流於表麵,那麼容易上當受騙,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就是瞧不上那混蛋,還用自己那犀利無比的目光,將那混蛋的無恥下流惡俗,通通都瞧了一個幹淨,對此,娘親應該是感到一萬分地慶幸才是,好端端的,又平白無故地亂加感慨什麼,難不成,是終日裏吃飽了沒事幹,又不屑於同那些個姨娘鬥嘴,就這樣閑出來了毛病???”
母親用手指一下下又一下下,大力到毫不憐惜地猛戳著我的腦袋,戳得我整個人禁不住連連呼痛,扯著嗓子不成體統地吱哇亂叫著。
“你舅舅不止一次地同為娘說,我兒這張嘴巴裏,根本就吐不出一句實話來,君公子也說,我兒慣於信口胡謅謊話連篇,你那父親還說,我兒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得天花亂墜有鼻子有眼的,並且,還完全就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他們,都強烈地要求為娘按著你,去好生地管教一番,本來,為娘還為你極力爭辯來著呢,今日裏再聽到你這般按著君公子去往死裏好一通詆毀,為娘倒是不得不深信不疑了……真是想不到,女大不由娘,現如今,我兒扯謊,都生生地扯到了為娘的頭上,這讓為娘,又怎麼能夠不去感慨,不去傷悲……”母親一麵悲慟地說著,一麵裝模作樣地扯著扯著自己那袖子,去拭著自己臉上那根本就虛無一片的淚珠。
聽罷此言,我的嘴角禁不住抽搐得是更加地歡快了,極盡無力地替自己辯解道:“娘親,你誤會了,孩兒真的未曾欺騙於你,那混蛋的德行,本來就是那般,他……”
還沒待我說出更多貶低那混蛋的話,母親便急急地開口插嘴道:“那麼好的一個君公子,我兒竟然對人家心存偏見,還生生地瞧見成這樣……唉,罷了,罷了,反正,我兒已經將人家的那顆心給重傷成那樣,將他整個人推到了你芥兒姐姐那裏……為娘可是已經打探過了,你那芥兒姐姐,對人家君公子,可真真是心儀得厲害,日後,縱然是你再後悔,哪怕是悔得腸子都生生地青了,也別再妄想把君公子從你芥兒姐姐那裏給奪回來!!!”
那薄情寡義完全就不知廉恥的混蛋,怎麼能夠和芥兒姐姐在一起呢,天塌了都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