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的騎士,早就隱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視著,河水的流淌掩蓋了他從遠處靠近的馬蹄聲,和陸斯恩在一起有些心情恍惚的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注意到。
陸斯恩往前一步,雖然習慣於站在影子中,但他任將後背留給克莉絲汀夫人,用他那隱藏在陰暗中的俊美臉孔看著騎士。
他的身材完美而標準,並不十分寬厚的肩膀卻有著讓人心身寧靜的神奇力量,克莉絲汀夫人隱去臉頰的紅暈,恢複了常態,“費迪南德,你這個時候出現在西裏爾區,才真是讓人驚訝。”
陸斯恩嘴角噙著笑,眼前這個是自稱“帝國最後一個騎士”的費迪南德,一邊感歎嫉妒真是一種罪惡的情緒,它甚至能夠讓“帝國最後一個騎士”忘記守護貴夫人的風度,言語中帶著濃重的毒舌味道。
貪婪,淫欲,饕餮,嫉妒,懶惰,傲慢,暴怒,這可都是《月經》有記錄地獄中惡魔的最愛,這個世界上若沒有這些負麵的情緒,人類的墮落就無法原諒了。
“我想,如果我是安德烈公爵,我會更驚訝。”費迪南德翻身下馬,冰涼的河水打濕了馬靴,沉重的巨劍敲打著護臂,發出帶著危險味道的鏗鏘聲。
“這可不像一個騎士會說的話。”克莉絲汀夫人對這個費迪南德從來就沒有半點好感,她的聲音並不如何冷漠,卻自然地散發著疏離感。
身高七尺的費迪南德絕對稱得上彪形大漢,極短的頭發根根指向蒼穹,剛硬的臉龐上有著密集的胡須,充滿雄性氣息的臉部菱角分明,劍眉濃黑,無論如何都算得上一個很有男人味道的騎士。
對比那些隻會獵狐,而且要前呼後擁帶著數十隻獵狐犬才能在郊區的小樹林裏捕獲一些狐狸,獾子的貴族騎士,費迪南德倒是真的有資格稱呼自己為“帝國最後一個騎士”。
隻是這位也是貴族公敵的騎士,氣量和他的嗓門截然相反,狹小的讓陸斯恩十分遺憾,他是不是在這樣陽剛的軀體裏裝上了一副女人的小雞肚腸。
“騎士禮儀規定,騎馬的騎士遇見站著的貴族,如果對方爵位比自己高或者是女性,男性貴族隻要未著鎧甲就必須下馬行禮。費迪南德騎士,你可知道克莉絲汀夫人不隻是公爵夫人,還是領亞德裏爾地區,班克羅夫特郡,波特蘭慕高地侯爵,更是神聖歐德修凡克家族,受教皇國特別冊封的聖裔,享受高於地區大主教,略低於紅衣大主教的尊榮。而你隱匿於陰暗之中,窺測這樣尊貴的夫人,你的騎士精神何在?”陸斯恩輕聲笑著,背對著西裏爾區的大燈,費迪南德隻能看到他嘴角翹起不屑的弧度。
費迪南德語塞,向來隻有他挑剔別人騎士風度的份,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奚落過?更何況確實是他有悖騎士守則在先,麵對陸斯恩的嘲諷,竟然無言以對。
看到他現在的窘樣,心中略有快意,克莉絲汀夫人平日裏躲他都來不急,剛才也沒有想要反譏一下費迪南德,和陸斯恩在一起,自己的思維似乎都緩慢了許多。
費迪南德左手按住劍柄,右手撫左胸,單膝跪下,以騎士覲見高階教士的禮儀行禮,克莉絲汀夫人點頭示意後,費迪南德尚未站直身體,手套已經向陸斯恩丟了過來。
中指輕輕一撥,沉重的手套已經被陸斯恩撇進水裏。
“給我個理由。”貴族公敵果然名不虛傳,陸斯恩可不想為主人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煩。
“你最好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午夜時分出現在克莉絲汀夫人身旁?否則的話,作為一生守護克莉絲汀夫人的騎士,我會用我的劍捍衛夫人的名譽和貞潔。”費迪南德挺直身體,他並未穿著重鎧,右手已經握住了劍,左腿後退半步,似乎一言不合就會向陸斯恩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