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沒了下文，望向葉文，麵麵相覷。
葉豪快步走至我身前，剛好擋去了葉文的身影，他握過我的手，冰涼一片，臉上的情緒，在也不複之前那般陰冷。我抬眼，也有疑惑，莫非又是我的錯覺？可我的心，明明還是在害怕的戰栗著。
“我們回去吧”他語氣溫柔，“他們都還等著呢”。
我張嘴，想問什麼，卻像啞了言，一字不發。後來我也曾想，那一天，我也許根本就不該跟出去。可是那時的我，心裏有太多的疑問，隻是迫切的想要一個答案。隻是這個答案的詮釋來得太遲，隻有到了今天，我才像如夢初醒。
葉豪攬過我的肩，力度剛好。我卻還是膽戰心驚，不由自己。我小心的回過頭去，葉文早已背轉了身，走遠了去。
那天，那個走遠的背影，我一直記得。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去走這一步。隻是走了第一步，後麵的步步緊逼，哪裏還能容自己後悔？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婚禮。
我與葉豪再次回到大廳，瞬時成為焦點，有幾人直接上前攔了我們的去路，向四下的人喊道：“你說這新郎新娘的，哪有丟下客人自個兒跑的道理，自罰三杯，必須得自罰三杯，你們說是不是？”。眾人應聲四起，全都聚攏過來。我有些應付不過，看向葉豪。他倒從容不迫，接過對方的酒杯，連著三杯，一飲而盡。眾人拍手叫好，隨即將矛頭指向我，說道：“新郎喝了，這做新娘的，怎麼也得喝，是不？”
我遲疑了一下，而身旁的人，完全無動於衷，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我勉強一笑，自知不能推卻，接過酒杯，也算豪爽，一下喝了個幹淨。後勁兒一來，便也被嗆得難受，這時，葉豪立馬攬過我的腰，竟將我護在懷裏，與眾人推說了幾句，那些人才算離去。
“還好嗎？”他問，聲音突然細膩。
我試著吞咽了幾下，喉嚨處還是一片火辣。
“還好”我的聲音，竟有些發澀。我用力搖搖頭，有些犯暈，忍不住問：“這是什麼酒？”
他不答語，隻說：“以後別沾就是了”。
之後，我又與葉豪，來回穿梭在大廳之中。一路下來，我早已頭重腳輕。他扶過我，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我扶你到樓上休息”。
我迷糊了一聲，便由他攙著往回走，葉父與葉母見狀急忙走來，葉豪解釋了幾句，便也無後話。
隻是，我分明注意到了葉母的那份不自在，即便她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從容賢淡。她握過我的手，囑咐我好好休息，可她那雙好看的眼，明顯在躲閃著什麼。後來，我想到了一個詞，害怕。當時的她，分明是在害怕。
隻是，一直以來，我都在讓自己相信，當時的我不勝酒力，頭暈眼花，怕是看花了眼了。
如果是夢，終會有醒來的一刻。
這一覺，我睡得極不安穩，掙紮了幾下，恍如夢驚，一下睜大眼，不住喘息了幾下。
“你醒了？”聲音低沉，卻也細膩。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我如受驚般，一下坐起身，看向聲音的源處，果真是他。葉豪立在窗邊，背對著我，窗外初曉，已泛白光。他回身，整個人慵懶的靠上後壁，光線不大分明，他的人，看起來也似不大真切。
“你……？”這個場景，猶如噩夢。我下意識的低頭，還好，衣服還完整無缺的穿在身上，在看向他，心裏也不免疑惑了。
他低笑兩聲，聽起來，也有些倦意。
“昨晚怕你不適，我便守了你一夜”他說，人也走到跟前，坐下。
我怔了怔，對上他的眼，很是有神。他抬手，撫上我的臉，指尖的溫度很是涼，我不自覺的躲開了些。他輕笑，唇角的弧度剛好，看起來暖人。
“你晚上睡覺很不踏實”聲音聽起來，無不寵愛。
而我卻是無措，在我看來，我們的關係，並沒有熟識到這種程度。可是，他卻是我的丈夫。
這個事實，即便是在多年後的今天想起來，我還是覺得，那更像是一場夢。
他小心的握過我的手，把玩在掌間，突然低頭，溫柔的在我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一瞬，我的心裏像有什麼東西悄然經過。
他抬眼，那雙好看的眼，像溢滿了溫柔。
“既然選擇了我，我就不會讓你後悔”他說道，笑意甚濃，而後又看著我，認真的問：“你相信嗎？”
我猶豫了片刻，直直的盯著他的那雙眼，卻還是分不出真假。
可是最終，我相信了，那個時候的我，眼睛還不會騙人，更沒有學會用眼睛去藏住一切。所以後來我也相信，那個時候的他，便是將我看得通透無比。我的詫異，我的驚疑，還有那微微的感動，便也是逃不過他的眼的。
我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滿意的起身，說道：“不早了，收拾一下，好了我們一起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