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總有人跟著我,我的馬快,他的馬也快;我的馬慢,他的馬也放緩了腳步。我忍不住,止了前進,未料身後的馬也聽不見任何的動靜了。我大聲喊:“誰?”一個身影從樹枝叢中閃出,是他——周轍。隻見他達拉著腦袋,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般。
“你究竟是誰?你什麼一直跟著我?”我嚴厲的問他。想起他曾經的笑容與今朝的行為,身體竟有些發抖,心有些難過。
“對不起,我,我隻是碰巧也要走這條路!”他說著,但語言結結巴巴,我不信。
於是用淩厲的眼神等他,看著他心慌,然後他說:“真的,我要去邊境,恰巧見了姑娘您,怕您一個人走不安全,但又怕你拒絕我與你通行,所以才……”
我的目光變得柔和,說:“我也要去邊境,那就一同前往吧!”
周轍受寵若驚,忙點頭答應。
我問他,去邊境幹嗎?他說找他的哥哥。然後,他亦問我同樣的問題,我說,我要找我姐姐。然後,便是一路的沉默。
終於,我們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看到姐姐嘴中所說的遍地黃沙,滿目荒涼。一陣狂風吹來,到處飛沙走石,風卷著黃沙向我撲來,眼前一片的模糊,鼻候一陣嗆人。周轍忙將我拉到身後,用他並不魁梧的身軀為我遮擋這讓我不適應的沙塵。
風止,我從他身後出來,朝他說“謝謝”!他的臉“刷”的紅了,好似姐姐初遇方奎一般。我的心不由一緊。
“這邊境如此茫茫,怎樣才能找到你姐姐呢?”周轍問我。
我將被風吹亂的發絲簡單的用手梳理了幾下,然後將發際的那百合花簪拔下,淺淺一笑,再插上,我說:“我會找到姐姐的!”
我本以為我會很容易找到眄姐姐的,雖然我們已有三年未見,但是我對姐姐的心卻一日未變。我召喚起心靈術,可是久久得不到姐姐的回應。
最後,隻能憑借著姐姐微弱的氣息,我來到了姐姐在邊境的“家”,簡單的方大將軍府。
“你可以離開去找你的哥哥了。”我對一直更在身後的周轍如是說,甚至帶了幾分厭惡的神色。
他沒有回答我,但也沒有離開。隻是與我一樣,隨著領路的兵士進入府中。
“姐姐!”所有的辛苦沒有白費,我終於見到日思夜想的姐姐了,隻是她比先前更瘦,臉色更為蒼白了。
“梳兒,姐姐不是告訴過你,這不適合你,你為何還是千裏迢迢的過來嗎?你不知道你這樣我會擔心的嗎?”姐姐憐愛的撫摸著我的頭,說著。
可是,我卻恢複了平靜,將剛才流露的激動收起,我直視姐姐的雙眸,隻想知道一個真實的答案。我問:“三年之約,你是否完全忘懷?”
“我……”姐姐語塞,“我,沒有忘。”
出乎意料的答案。對於姐姐的“忘卻”,我早已做好了準備,可是,姐姐的這聲“未忘”,卻是讓我始料不及的。
“那麼,你為何不來與我相會?”
“對不起,梳兒,方奎離不開我!”
姐姐說著,麵露難色,我心疼。但我更難過的是她的失約卻是為了方奎,為了一個男人。若是她用起乘風術,她與我的相見隻是刹那瞬間的事情,可是她不願。她不願與我相見,她不願向方奎解釋,她不願告訴他自己是妖,她要與他百年好合,所以,她強迫自己成人。哪怕將我遺忘,令我傷心。
我別無他法,唯有流淚。然後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周轍將我摟到他的懷中,任我的眼淚沾濕他的衣襟。
可是,我沒有想到,周轍這個令我有著短暫安全感的男子,最終我也是要恨的。因為他叫方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