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砂知道自己多了一個表妹還多了一個表弟的時候,別提有多興奮,隻是如今她身懷六甲,被謝淩兩家下了禁足令,根本沒法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高興。

相比沐七砂的高興,東皇紹棠倒是知道了自己還有兩個表姐時,表現得比較淡定。

“小舞,兩個表姐成就那麽高級,我這個做表弟的,事情不好意思高興呀!”這是他的原話。

隻是真正的原因,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至於淩水,在知道二爺和伍妹的態度之後,就心懷欣慰的回去了。

關於風家的事情,伍妹還不知道怎麽跟伍家說。

自從二爺從東皇家的事情中脫身之後,身份雖然是恢複過來了,但也仍然是重點看守對象,他雖然是軍人出身,但這麼多年混跡在東皇家裏,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有異心。伍家作為軍政大戶,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避嫌。

而二爺則如今根本還不知道怎麽去處理自己和風家事情,對東皇紹棠也是絕口不提。

於是結果就變成了伍妹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了B市最後的醫院。

風末禦,伍妹爺爺的名字。

他從政壇退位下來之後,已膝下兒女都已經不在,妻子也早在多年前去世,一直以來,都是風家多年的老管家在照顧著。

如今年事已高,近日又因為高血壓住了院。

伍妹來到病房時,老管家已經回去準備風末禦的午餐,隻留下一名看護。

她在病房門口徘徊了一陣子,還沒有決定呢,就驚動了裏麵的看護小姐。

“這位小姐,您有什麼事情麼?”風末禦到底是一代政壇裏退下來的老幹部,安危的問題還是極為重視的。

伍妹一時之間也尷尬不已,剛巧病房裏麵的風末禦正坐在病床上看報紙,聽到動靜抬起頭來,與伍妹的視線對個正著。

“那個……”她有些慌亂的站直身體,在看護小姐的注視下,一個九十度鞠躬,大聲道:

“爺爺好,我是伍妹……還有那個就是大叔說我的本名叫封一舞,不過大叔又說他原本姓風,就是風雲的那個風,對了還有淩水是我六表姐,沐中隊是我七表姐,還有還有我還有一個弟弟叫東皇紹棠,紹棠的媽媽是我大姑姑……”

後麵越說越亂,隻是鞠躬的伍妹並沒有發現,坐在病床上的風末禦的神色由原本的疑惑到最後的震驚,越到最後,他甚至已經控製不住自己,從病床上下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連忙走到伍妹麵前。

“你……”

卻不知道該問什麽。

視線裏忽然出現一雙布滿歲月痕跡的腳時,伍妹先怔了怔,下一秒連忙抬起頭,慌亂道:“爺爺你怎麽下床了,我聽六表姐說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哎呀爺爺你先回床上去我我扶你過去。”

有時候,血緣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伍妹雖然一直有伍爺這個爺爺在,但是在麵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風末禦時,除了對親人的感情,還存著另一種……那就是來自二爺對風末禦的愧疚。

二爺是伍妹的爸爸,二爺不敢回來見風末禦,她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當初二爺為了不她拖下東皇家的泥沼,第一次見麵之後,便當作互不相認將她送回去一樣。

或者說,就像事到如今,伍妹和二爺都心知肚明彼此的關係,但爸爸這個稱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因為愧疚,也因為這麽多年分離的隔閡。

風末禦幾個深呼吸間,才平複自己高起來的情緒,顫抖著雙手緩緩握住她的,顫聲問:

“你說你本名叫……封一舞,你六表姐和七表姐……是小水和小沙……”

“對。前兩天六表姐過來找大叔,我才知道的。但是……但是那個爺爺,對不起,大叔他現在不敢過來見您,我才偷偷過來的。”

小心翼翼地伍妹,在風末禦眼裏,卻異常的可愛,甚至是如同溫暖般,將他老年殘冷的昏黃世界照亮。